第187章 风暴前夜(4 / 5)
钉;他们拉起细如发丝、几乎无法用肉眼察觉的麻线或兽筋,另一头连着悬挂在树枝上的空瓦罐或小铃铛……他们将祖辈流传下来的、与山林搏斗积累的生存智慧和狩猎技巧,淋漓尽致地、充满创造力地运用到了这片即将变成修罗场的战场上。
接下来的两日,类似的骚扰夜夜不断,而且花样翻新,地点、时间、方式变幻莫测,毫无规律可言。有时是前半夜,有时是拂晓前,有时集中在一个区域连续骚扰,有时又在相隔很远的不同地点同时发难。蒙元军被这种“牛皮糖”似的战术搞得疲惫不堪,精神高度紧张,夜间警戒力量被迫不断加强,原本负责组装器械的工兵和辅兵也被大量抽调参与夜间防卫和巡逻,导致“回回炮”的组装进度明显受到了影响,效率大打折扣。而到了白天,当他们试图派出小队向前推进,侦察守军动向,或者清理前进道路时,又频频触发各种阴险歹毒的陷阱,虽不致命,却往往造成士兵受伤,行动受阻,士气备受打击,推进速度缓慢如龟爬。
库特勒在中军大帐内暴跳如雷,愤怒的咆哮声几乎要将帐篷顶掀翻。他没想到叶飞羽在如此劣势下,竟然会用这种“无赖”、下作却又极其有效的战术来应对,这完全不符合他印象中南朝军队“堂堂正正”作战的风格。“一群该死的跳梁小丑!山林里的老鼠!只会耍弄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卑鄙伎俩!”他怒吼着,脸色铁青,将手中的银质马鞭狠狠抽在面前的地图上,仿佛那地图就是叶飞羽的脸,“传我的命令!地道挖掘给我日夜不停,三班轮换,加快进度!投石机的组装也给我日夜赶工,用加厚的木板和浸水的皮革给我搭起防护棚,遮挡箭矢和视线!再给我派两队,不,三队最精锐的游骑,配备最好的猎犬和向导,给我进山搜!拉网式地搜!就是把那几座山给我翻过来,也要把那些放冷箭、设陷阱的南蛮老鼠给我揪出来,我要把他们剥皮抽筋,碎尸万段,头颅挂在营门前示众!”
然而,茫茫山岭,层峦叠嶂,沟壑纵横,想要抓住那些刻意隐藏、对地形了如指掌、而且行动迅捷如风的骚扰者,谈何容易。库特勒派出的游骑往往在山里转悠半天,除了触发几个新的陷阱,弄得灰头土脸、伤兵满营之外,连敌人的影子都摸不到。他的愤怒,更像是一记势大力沉的重拳,狠狠地打在了柔软而虚无的棉花上,无处着力,憋闷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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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鹰涧,就这样以这种特殊而顽强的的方式,暂时赢得了一丝极其宝贵、却又充满不确定性的喘息之机,并且用这种近乎“赖皮”的战术,向志在必得的库特勒宣告着他们绝不屈服、战斗到底的顽强意志。但防线上的每一个人,从叶飞羽到最底层的士兵和山民,心里都如同明镜一般清楚,这仅仅是毁灭性风暴来临之前,短暂而压抑的间歇。当那五架象征着死亡与毁灭的“回回炮”最终克服一切阻碍,发出震天动地的怒吼之时,当那条不知通向何处的阴暗地道突然挖通之时,才是真正考验血肉与意志的、地狱般的时刻的到来。山雨,已然欲来,黑云压城,空气中的压抑与紧张,几乎浓稠得令人窒息,仿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硝烟和血腥的预兆。
王栓站在刚刚加固过、顶部铺了厚厚一层新土和原木的战壕里,手扶着冰冷粗糙的胸墙,望着远处黑暗中那片依旧灯火通明、却因连日骚扰而显得有些躁动不安的蒙元营地方向。那里,偶尔还会因为新的骚扰而突兀地亮起一簇火光,随即又迅速熄灭,如同垂死挣扎的萤火。他握紧了手中那支陪伴他经历了数次血战、铳管上甚至有了些许烫手痕迹的“破军二号”,冰凉的触感让他纷乱的心绪稍定。他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一眼远处那片篝星星点点的伤员聚集区,仿佛能穿透黑暗,感受到狗蛋那依旧微弱却顽强的呼吸和心跳。他知道,更残酷、更血腥、更考验运气的战斗,还在后面。他只能紧紧握住手中的武器,在心中向所有他知道的、不知道的神佛默默祈祷,祈祷自己和身边这些好不容易在血火中结识的同伴,能在那场注定到来的、如同炼狱般的钢铁风暴中,侥幸活下去,看到下一个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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