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鬼火、识字与松脂膏(3 / 5)
时间仿佛凝固了。
春杏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地砖上那三个深褐色的、扭曲的符号,又惊恐地看向苏禾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一遍遍冲刷着她残存的意识。
鬼……鬼在写字?写的是什么?是……索命的咒语吗?
那冰冷的注视,如同无形的枷锁,死死地压在她的灵魂上。求生的本能和对未知符咒的恐惧交织在一起,让她残存的意识彻底混乱、崩溃。
最终,在那冰冷目光无声的、巨大的压迫下,春杏浑浊的眼睛里那点微弱的挣扎光芒彻底熄灭,只剩下纯粹的、深入骨髓的恐惧和……一种彻底放弃抵抗的麻木。她枯瘦的身体停止了颤抖,喉咙里的“嗬嗬”声也微弱下去,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极其微弱的呼吸。她闭上了眼睛,像一具彻底失去灵魂的活尸,瘫软在破布之下。
她屈服了。或者说,她的意识在巨大的恐惧和这诡异的“符咒”面前,彻底选择了沉寂。
危机暂时解除。但苏禾知道,这只是饮鸩止渴。这老宫女的精神已经濒临崩溃,下一次醒来,恐怕会引发更大的混乱。
她强撑着身体,缓缓站起身。身体的每一处都在疯狂叫嚣着抗议,视野阵阵发黑,几乎站立不稳。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巨大恐惧和颤抖的、细如蚊蚋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她……她还会……叫吗?”
苏禾猛地回头。
只见萧明玉不知何时,竟然克服了巨大的恐惧,悄悄地、一点一点地挪到了她身后不远处!小家伙的小脸依旧惨白,大眼睛里充满了惊惧的泪水,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但她的目光却死死地盯着地上那三个深褐近黑、带着血污的“人”、“口”、“手”,眼神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撼和一种……被深深烙印的恐惧!
那个女人……她……她用血和泥……在地上写字?
她写了字……那个老宫女……就不敢叫了?
字……原来……这么可怕吗?
苏禾深潭般的目光落在明玉身上,带着审视。小家伙显然被刚才那一幕深深震撼了。那三个带着血污的字迹,如同最原始的图腾,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和神秘,深深烙印在了她幼小的灵魂里。
恐惧,有时也是一种力量。一种让人敬畏、让人服从的力量。
苏禾没有回答。她收回目光,不再看瘫软的春杏,也不再看惊恐的明玉。她扶着冰冷的墙壁,极其艰难地、一步一步地挪回窝棚旁,重新靠坐回那块冰冷的木板上。
身体的透支和灵魂的剧痛如同两座大山,要将她彻底碾碎。她需要休息,需要恢复。但危机四伏,时间紧迫。
她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再次扫过大殿。最终,定格在昨夜用来熬煮椒艾汤、此刻罐底凝结着厚厚药渣的破瓦罐上,以及……角落里那几块刮取过松脂后剩下的、深褐色的松脂碎块。
药渣……松脂……
昨夜临时调配的松脂冻疮膏效果有限,且数量太少。明玉手上的冻疮虽有缓解,但依旧红肿。而自己手上这些深入骨髓的寒痹……
一个念头瞬间成形。
她扶着冰冷的木板,极其缓慢地再次站起身。动作迟缓得如同百岁老人。她走到那个破瓦罐旁,蹲下身,用肿胀僵硬的手指,费力地刮取着罐底那层坚硬粘稠的药渣。刮下小半捧黑褐色的粉末。
然后,她走到那堆松脂碎块旁,捡起几块。又走到昨夜生火的余烬旁,用枯枝小心地拨开灰烬,露出
她将松脂碎块和药渣粉末混合在一起,放在一块相对平整的碎瓦片上。然后,将碎瓦片小心地架在了炭火边缘温度稍低的地方。
滋滋……
松脂碎块在炭火的烘烤下迅速软化、融化,变成粘稠的琥珀色液体。黑褐色的药渣粉末被搅拌进去,在高温下与松脂迅速融合。一股更加浓郁、更加苦涩、带着焦糊药味的奇异气息弥漫开来。
苏禾用枯枝用力地搅拌着,让松脂和药渣粉末充分融合。粘稠的液体颜色由琥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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