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药渣、木板与窥探的眼(3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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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们怎么死!”

他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将手里的馊水桶往门口狠狠一掼,“哐当”一声巨响,浑浊的液体四溅!然后他用力裹紧棉袍,带着一种色厉内荏的慌张,转身就逃!脚步踉跄,仿佛身后真有厉鬼索命!

沉重的殿门再次被摔上,隔绝了他仓惶的背影和刺耳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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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内死寂一片。只有馊水桶里浑浊液体晃荡的余音,和角落里春杏那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呼吸声。

萧明玉的小脸煞白,身体因为巨大的恐惧而抖得像风中的落叶。赵德禄那充满恶毒和威胁的叫嚷如同魔咒般在她耳边回荡——“禀报管事公公”、“看你们怎么死”……完了!那个女人搭的窝棚和找的水被发现了!那个恶毒的太监一定会带人来毁了这里!说不定……还会把她们都抓走打死!

巨大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她惊恐地看向柱子边的苏禾,眼泪在眼眶里疯狂打转,带着哭腔的呜咽几乎要冲破喉咙:“怎……怎么办……他要带人来……毁了这里……抓我们……”

苏禾靠在冰冷的木板上,闭着眼。赵德禄的叫嚣如同蚊蚋嗡鸣,连她一丝心绪都未能扰动。她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对抗手腕上药糊带来的强烈刺激和灵魂深处持续的钝痛中。额角的冷汗依旧在滑落,但涂抹了药糊的冻疮裂口处,那股深沉的、带着热意的酸麻感正在缓慢却坚定地扩散,对抗着刺骨的寒意。

听到明玉带着哭腔的呜咽,她才缓缓睁开眼。深潭般的目光平静地扫过门口那桶四溅的馊水和紧闭的殿门,眼神里没有任何波澜,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漠然。随即,她的视线落回自己手腕上那点深褐色的药糊上。

她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那只涂抹了药糊的手,用依旧肿胀僵硬的指尖,在身侧那块冰冷的木板上,极其缓慢地、清晰地,画了起来。

一笔,一横。

一竖,一撇,一捺。

依旧是那个方方正正的——“人”。

然后,指尖移动,在旁边又画了一个更简单的符号。上面一个点,

“口”。

最后,指尖沾了点地上散落的、尚未完全干透的草糊(昨夜明玉练习时掉落的),画了一个由两笔构成的、如同张开手臂般的符号。

“手”。

三个字,如同三座沉默的堡垒,再次矗立在冰冷的木板上。无视门外的威胁,无视殿内的恐惧,只安静地存在着。

苏禾画完,指尖收回袖中。目光平静地落在萧明玉那张写满惊恐和泪水的小脸上。

她的意思,清晰无比:天塌下来,课,照上。

萧明玉呆呆地看着木板上那三个清晰的灰白色字迹,又看看苏禾那平静得近乎冷酷的脸。巨大的恐惧和女人无声的指令在她小小的身体里激烈地交战。

外面有恶毒的太监要去告状,要带人来毁了这里!那个女人怎么还能想着认字?!

可是……那三个字……就那样安静地待在木板上……那个女人也那样安静地看着自己……好像外面那些可怕的事情……真的……没那么重要?

一种奇异的、被这绝对平静所感染的力量,如同微弱的电流,悄悄流过明玉惊恐的心。她用力吸了吸鼻子,把快要掉下来的眼泪硬生生憋了回去。小手颤抖着,从稻草堆里摸出了那截枯枝“笔”。

她不再看紧闭的殿门,不再想赵德禄恶毒的威胁。她爬到自己练习写字的那块地砖前,目光死死地、近乎凶狠地钉在木板上那个“手”字上!

她要写!她要写得比昨天更好!外面的人要来毁了这里?那就让他们来好了!至少……现在,她要写完这个字!

枯枝的尖端用力地戳进碎瓦片里仅存的一点草糊残渣中。她屏住呼吸,带着一种近乎发泄般的专注和倔强,将枯枝狠狠地点在冰冷的地砖上!

落笔!竖折钩!用力!稳住!

横撇!收!

捺!劈下去!

一个依旧歪斜,但笔画清晰、力道十足、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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