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黄土埋忠骨,星辰照归途(6 / 7)
碑?这简直是闻所未闻!尤其是在这个刚刚从旧时代挣脱出来、许多观念依然守旧的小山村,这无异于惊世骇俗!
“建国!这…这不合规矩啊!”
“是啊!哪有给活人立碑的道理?多不吉利!”
“苏大姐是你继母,这情分我们懂,可这…这碑…”
几位村老忍不住出声劝阻,面露难色。
陆建国没有理会这些议论。他走到第一块石碑前,拿起沉重的刻刀和凿子。他拒绝了石匠的帮忙。冰冷的钢铁握在手中,他深吸一口气,凝聚起全身的力气和所有的情感,重重地、一笔一划地刻了下去:
**慈母 苏禾 之墓**
**子 陆建国 泣立**
石屑纷飞,刻痕深重,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力气,饱含着血泪与刻骨的思念。刻完,他已是满头大汗,手臂酸麻。
然后,他走到旁边那块空白的石碑前。在所有人惊愕、不解甚至带着一丝畏惧的目光中,他再次举起了沉重的刻刀和凿子。凿尖落在冰冷的青石上,发出沉闷而坚定的声响:
**陆建国 之墓**
**母 苏禾 旁**
最后两个字,“旁”字落下,陆建国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手中的刻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踉跄了一下,被身边的妻子连忙扶住。
两块青石碑,并排立在新起的坟茔前。
一块,铭刻着生者对逝者永恒的哀思与身份的确认——她是他的母亲,苏禾。
一块,宣告着生者对自己归宿的终极抉择与身份的认同——他是她的儿子,陆建国。他生,是她的儿子;他死,亦要长伴母侧。
双碑并立,母子同穴。没有血缘,却超越了血脉的羁绊。
寒风卷着雪沫,吹过寂静的山坡,拂过那两块沉默的青石碑,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在场的村民看着这惊世骇俗的一幕,看着那石碑上清晰刻下的双名,看着陆建国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绝与深沉的哀痛,所有的议论和劝阻,最终都化作了一声声无声的叹息。时代变了,有些东西,或许也该变变了。
陆建国拒绝了部队和城里的一切优渥条件,办理了提前退休。他将妻儿送回了城里的家,只身一人,带着简单的行李,回到了村西头那座破旧的小院。
他在苏禾的坟旁,自己动手,搭起了一间极其简陋的土坯小屋。屋子很小,只够放下一张窄床,一张桌子,一个炉灶。他换下了笔挺的军装,穿上了和娘当年一样的粗布衣裳。
从此,向阳的山坡上,多了一个沉默的守墓人。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
清晨,他踏着露水,清扫坟前的落叶,擦拭那两块青石碑。
傍晚,他坐在小屋前,望着落日余晖将墓碑染成温暖的橘红色,如同娘最后望向苍穹的眼神。
他学着娘当年的样子,在屋后开垦了一小片荒地,种上些易活的瓜菜。他笨拙地熬着稀粥,蒸着窝窝头,味道远不如娘做的,但他吃得认真。
他常常对着娘的墓碑,一坐就是大半天。有时絮絮叨叨地说着部队里的事,说着城里孙子的趣事;有时则只是沉默地坐着,仿佛在聆听黄土之下那永恒的寂静。他摩挲着墓碑上“苏禾”和“陆建国”的名字,指尖划过冰冷的刻痕,如同抚摸着流逝的岁月和刻骨的牵绊。
小柒的能量,在日复一日的守候中,缓慢而坚定地消耗着。那层温暖的、带着星辰气息的微光,始终笼罩在陆建国身上,无声地抚慰着他失去至亲的孤独,也守护着他在这片山坡上的宁静。
【‘星辰守望’场域…自维持模式运行稳定…能量储备:72%…65%…58%…】
小柒的声音越来越微弱,间隔越来越长,但它依旧在运行着,履行着它最后的职责,直到能量耗尽的那一天。
十年。
整整十年光阴,如同指间流沙。
陆建国的头发彻底白了,腰弯得更低了,曾经挺直的脊梁也渐渐被岁月压垮。但他依旧每天清扫,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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