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黄土埋忠骨,星辰照归途(2 / 7)
地点了点头,算是认可。“走吧。”
没有久别重逢的激动话语,没有嘘寒问暖的絮叨。苏禾转身,步履缓慢却沉稳地朝着出站口走去。陆建国连忙提起行李跟上。他注意到娘走路时,左腿似乎比右腿更僵硬些,那是早年落下的病根,在寒冷的北方冬日里,总会更严重些。
没有公交车,陆建国在车站外寻摸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一辆愿意去他们村的三轮车。开车的师傅是个黝黑的中年汉子,叼着劣质烟卷,看到陆建国一身军装,态度还算热情。车厢里堆着些杂物,散发着机油和尘土混合的气味。陆建国把行李放好,又小心翼翼地扶着娘坐上去。
三轮车在坑洼不平的黄土路上颠簸前行,卷起漫天烟尘。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陆建国看着娘裹紧了头巾,闭着眼靠在冰冷的车厢板上,脸色在寒风中显得更加灰败,心疼得厉害。他脱下自己的军大衣,不由分说地裹在娘身上。
“城里…分房了。”陆建国凑近娘耳边,大声说,盖过发动机的轰鸣,“两室,有暖气,有自来水。这次回来,就是接您进城。以后咱不住村里了,跟我去城里享福!”
寒风卷着尘土呼啸而过。苏禾裹在带着儿子体温的厚重军大衣里,眼皮都没抬一下。过了许久,就在陆建国以为娘没听清,准备再重复一遍时,她才缓缓睁开眼。深潭般的眸子平静地看向前方被风沙笼罩、望不到尽头的黄土路,仿佛穿透了这漫天烟尘,看到了城里那窗明几净的楼房。
“不去。”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风声和引擎声,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平静,“你媳妇…会吃醋。”
陆建国愣住了,随即哭笑不得:“娘!哪来的媳妇!我还单着呢!再说,就算以后有了,她也该孝敬您!谁敢给您脸色看?”他急切地解释,以为娘是顾虑婆媳关系。
苏禾却不再言语,只是重新闭上了眼睛,仿佛刚才那句轻飘飘的话已经耗尽了所有解释的力气。任凭陆建国如何劝说,如何描绘城里的便利和舒适,她都像一块沉默的礁石,岿然不动。那深潭般的眼底,没有丝毫对繁华都市的向往,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对脚下这片黄土地的沉寂归属。
三轮车在剧烈的颠簸中驶入熟悉又陌生的村庄。土坯房依旧居多,但也能看到几处新起的红砖瓦房。村口的老槐树依旧虬枝盘结,树下几个晒太阳的老人眯着眼打量着这辆突突作响的铁家伙和车上的人。
“哟!建国回来啦?”
“是建国!穿军装,真精神!”
“苏家妹子,你儿子接你享福去啦?”
认出陆建国和苏禾的村民热情地打着招呼,眼神里充满了羡慕和敬畏。陆建国跳下车,一边回应着乡亲,一边付了车钱,又小心地把娘扶下来。苏禾只是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便径直朝着村西头那座孤零零的小院走去。
院子还是陆建国记忆中的模样,只是土墙更显斑驳,那扇破旧的木门也更加朽蚀。推开吱呀作响的门,院子里打扫得很干净,角落堆着整齐的柴垛。正屋的门槛上,坐着一个人。
是老支书。
他更老了,背驼得厉害,脸上的皱纹深得能夹死苍蝇,但那双浑浊的眼睛在看到陆建国时,猛地爆发出明亮的光彩。他颤巍巍地拄着拐杖想站起来。
“老支书!”陆建国连忙放下行李,快步上前扶住老人。
“好…好啊!建国!出息了!真出息了!”老支书枯瘦的手紧紧抓住陆建国的胳膊,激动得声音都在发颤,浑浊的老泪在眼眶里打转,“你娘…你娘把你拉扯大…不容易啊!不容易!”他看向一旁沉默的苏禾,眼神里充满了深深的感激和一种托付般的欣慰。
苏禾对着老支书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便径自进了屋。
屋内的陈设简陋到了极致,一炕、一桌、一柜、一灶,便是全部家当。但一切都收拾得井井有条,纤尘不染。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清香和一种经年累月的、属于苏禾的沉寂气息。陆建国注意到,娘睡觉的炕头边上,放着一个掉了瓷的搪瓷缸,里面插着几根早已干枯的狗尾巴草——那是他小时候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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