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寒夜铁幕锁疑云,疯语残光映旧痕(4 / 5)
作利落地重新包扎好伤口。
绷带缠绕的触感冰冷而陌生。陆建国躺在处置台上,如同躺在冰冷的砧板上。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立无援。张参谋的怀疑,孙队长的化验,警卫战士无声的监视……一张由纪律和怀疑编织的铁网,正从四面八方无声地收紧,目标直指他拼命想要保护的母亲!娘的药粉在治愈他的伤口,却将他推向了更危险的境地。他该怎么办?通风报信?绝无可能!他现在连营区大门都走不出去!坦白?那等于亲手将娘送入绝境!巨大的恐惧和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他闭上眼睛,娘那双深潭般平静的眼睛在黑暗中浮现,那眼神里没有责备,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沉静的悲悯。算筹无声……娘,我该怎么办?心火在冰冷的铁幕下煎熬,几乎要将他的意志焚烧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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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山屯的清晨,在鸡鸣犬吠和女人们生火做饭的锅碗瓢盆声中苏醒。阳光驱散了夜寒,给泥坯土墙和屋顶的枯草镀上了一层淡金。屯西头那间泥屋的死寂,似乎也被这晨光冲淡了一丝,至少,那令人心悸的尖叫和撞击声没有再响起。
刘寡妇一夜没睡安稳,眼下一片乌青。她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壮着胆子,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苞米面糊糊,脚步迟疑地再次走向那间泥坯房。昨晚的惊吓让她心有余悸,但苏禾那句“药是治病的”和那包被王翠花诡异反应的药汁,又像一根微弱的线,牵着她心头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或许是属于女人的怜悯和直觉。
泥屋门口,昨晚泼洒药汁的地面已经冻硬,只留下几道深褐色的、扭曲的印痕。刘寡妇深吸一口气,将盛着糊糊的瓦盆放在门槛旁边那块石头上,像往常一样,对着门缝喊了一声:“翠花嫂子……吃饭了!”
里面一片死寂。
刘寡妇叹了口气,正准备像往常一样放下就走。就在她转身的瞬间,那扇破败的门板,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干涩的“吱呀”声。
门……开了一条缝!
刘寡妇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脚步钉在原地。她惊恐地回头望去。
门缝里,没有出现那只枯爪般的手,也没有那只布满血丝的疯狂眼睛。只有一片浓重的黑暗。但一股浓烈的、混合着酸馊、汗臭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涩药香的怪异气味,从门缝里飘了出来。
一个嘶哑、虚弱、却异常清晰的声音,如同梦呓般,断断续续地从门缝里飘出:
“……算盘珠子……红的……像血……满地滚……”
“……他……在算……算不完……苏禾……看着他算……”
“……不能说……烂肚子里……冰……冷……死绝……”
声音极其轻微,却字字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刘寡妇的耳朵里!她浑身汗毛倒竖,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算盘珠子?红的?像血?苏禾看着他算?不能说?死绝?
这破碎混乱的呓语,每一个词都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刘寡妇记忆深处某个被遗忘的角落!她猛地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似乎……似乎听屯子里更老的老人,在极其偶然、压得极低的声音里,提起过苏家大院出事前的一些零星碎片!说苏家那个从南方嫁过来的少奶奶,不仅懂医术,好像……还懂什么很厉害的“筹算”之道?不是算账,是……是算别的?好像还牵扯到……什么人命?!
刘寡妇脸色煞白如纸,端着瓦盆的手抖得厉害,糊糊都洒了出来。她再也不敢停留,如同见了鬼一般,转身就跑!那几句破碎的疯语,在她脑海里反复回荡,撞击着,拼凑出一个模糊却令人不寒而栗的轮廓!苏禾……算盘……血……不能说……死绝……
她跌跌撞撞地跑着,脑子里一片混乱的惊恐。她该告诉谁?老支书?不……老支书上次的态度……那件事早就“盖棺定论”了!告诉别人?谁敢听?谁敢信一个疯婆子的话?何况还牵扯到苏禾婶子!现在的苏禾,在屯子里……
刘寡妇的脚步猛地顿住,她下意识地抬头,望向屯子东头那个小小的、飘散着淡淡药香的看青棚。晨光里,苏禾正弯着腰,在她那片小小的药圃里忙碌着。她的身影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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