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算筹与界碑(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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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几根破木棍…算出了雷区安全通道?!

没有时间犹豫!陈大雷一咬牙,猛地打出手势!小组四人如同最精密的机器,瞬间启动!紧贴着陡坡下方巨大的蕨类植物阴影,按照陆建国算筹标出的“之”字形轨迹,无声而迅捷地向前潜行!每一步都踩在坚实的岩石或裸露的粗大树根上,完美避开了那些看似平坦、实则杀机四伏的腐叶覆盖区!

当他们终于有惊无险地穿过那片死亡陷阱,重新隐入更茂密的丛林时,陈大雷后背的冷汗才猛地涌出,瞬间浸透了迷彩服。他回头看了一眼那片平静得可怕的空地,又看看身边那个已经收起算筹、眼神恢复冰冷沉静的年轻士兵,用力拍了拍陆建国的肩膀,什么都没说,但眼神里充满了后怕和前所未有的倚重。

陆建国感受着肩膀上沉甸甸的拍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紧握算筹的手指,在无人看见的角落里,极其轻微地捻动了一下。娘教他的“算”,在丛林深处,又一次为他,也为战友,劈开了死神的镰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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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山屯的晌午,本该是炊烟袅袅、鸡犬相闻的宁静。此刻,生产队队部前的空地上,却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肃杀。土墙上“抓革命,促生产”的标语旁边,新糊的大字报墨迹未干:“彻底清算封建余毒苏招娣!”“打倒装神弄鬼的赤脚神婆!”

几个臂戴崭新红袖章、面孔陌生的年轻人,如同凶神恶煞般杵在场地中央。为首的是个戴眼镜、面色苍白的瘦高个,姓吴,据说是县里新成立的“破旧立新战斗队”的小头目。他手里捏着一份材料,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亢奋而冰冷的光。

村民们被驱赶着聚集在一起,个个脸色发白,眼神躲闪。赵老栓(队长)佝偻着腰,站在一旁,面如土色,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不敢说。刘寡妇紧紧抱着一个破旧的藤条药箱,站在人群边缘,脸色煞白,身体微微发抖,那是苏禾留给她的“吃饭家伙”。

空地中央,摆着一张瘸腿的旧桌子。苏禾被两个红袖章粗暴地推搡着,站在桌子后面。她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旧布衫,身形瘦削,脸色在炽烈的阳光下显得愈发苍白,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她微微低着头,深潭般的眼睛藏在垂落的碎发阴影里,看不清情绪。只有紧抿的唇线,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硬。

“苏招娣!”吴姓头目猛地一拍桌子,声音尖利,带着刻意拔高的腔调,“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装神弄鬼,用银针符水蛊惑人心,私藏四旧毒草书,宣扬封建迷信思想!证据确凿!王翠花同志已经用她的亲身经历,揭穿了你的画皮!你还不认罪伏法?!”

他扬了扬手里那份材料,正是王翠花在公社“学习班”里按了手印的“血泪控诉”。

人群一阵压抑的骚动。几个婆娘下意识地看向刘寡妇,眼神复杂。刘寡妇的病是苏禾救回来的,靠山屯的人都知道。可这节骨眼上…谁敢说话?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另一个红袖章厉声帮腔,唾沫星子横飞,“说!你的那些银针呢?那些害人的邪书呢?都藏哪儿了?!”

苏禾缓缓抬起头。深潭般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吴头目那张因激动而扭曲的脸,扫过周围那些或惊恐、或麻木、或幸灾乐祸的脸,最后,落在刘寡妇怀中那个紧紧抱着的药箱上。

刘寡妇接触到她的目光,身体猛地一颤,抱着药箱的手更紧了,指节发白。

苏禾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下撇了一下,一个冰冷的、带着厌蠢症晚期的弧度。她没有回答红袖章的质问,反而微微侧过头,目光落在吴头目拍桌子的那只手上。

那只手的手背上,靠近虎口的位置,鼓起一个红肿发亮的疖子,中心已经化脓,黄白相间,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你,”苏禾的声音低哑响起,不高,却奇异地压下了场中的嘈杂,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手背生疮,火毒炽盛。三日之内,脓血侵筋,痛入骨髓。”

她的语气平淡无波,如同在陈述一个即将发生的事实,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笃定。

吴头目一愣,下意识地看向自己手背那个让他又痛又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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