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算盘与风暴眼(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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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地将温好的药汁倒入碗中,端到刘寡妇面前。“喝药。”声音依旧简洁,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刘寡妇看着眼前这碗冒着热气的苦涩药汁,又看看陆建国那张过早成熟、写满沉静的小脸,心中的悲愤和恐慌奇迹般地平息了一些。她接过碗,小口小口地喝起来。药很苦,但喝下去,心却莫名地安定了一分。

喝完药,陆建国收拾好碗勺,没有立刻离开。他拿出那本厚厚的《算术》,在炕沿边的破板凳上坐下,翻开书页。这一次,他没有看那些深奥的几何图形,而是翻到了一页画着坐标轴的图表。横轴,纵轴,交点…冰冷的线条和数字符号,构筑起一个绝对理性、不受外界风暴干扰的世界。

他沉浸其中,手指无意识地在粗糙的书页上划着坐标系。刘寡妇看着他专注的侧影,看着他笔下那些她完全看不懂的符号和线条,混乱的心绪也渐渐沉静下来。这孩子…和他娘一样,有种让人安心的力量。仿佛只要他们在,天就塌不下来。

小柒的光球在苏禾意识里(苏禾此时正在后山)稳定旋转:【守护任务(刘寡妇)完成!目标生命体征平稳,心理状态稳定!能量+5%!当前总能量:146%!持续溢出…检测到外部环境剧变!社会动荡指数:高危!建议宿主启动应急预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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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看青棚内,气氛凝重如铁。昏黄的煤油灯下,老支书赵满仓的孙子赵铁蛋——一个十五六岁、平时有些愣头青的半大小子——正跪在地上,哭得满脸鼻涕眼泪,身体因为极度的恐惧和悲伤而剧烈颤抖。

“苏姨!苏姨!求求您!救救我爷!”他声音嘶哑,带着哭腔,额头在冰冷的泥地上磕得砰砰响,“他们…他们把爷关在公社革委会后院的地窖里!不给吃不给喝!还要…还要开他的批斗大会!我…我偷偷趴墙根听见了!他们说爷是‘顽固不化的走资派’…要…要往死里整啊!苏姨!只有您能救我爷了!求求您!我给您当牛做马!”

赵铁蛋的哭诉像重锤,砸在寂静的棚屋里。陆建国站在一旁,狼崽子的眼睛死死盯着赵铁蛋磕红的额头,又猛地看向盘膝坐在火塘边的苏禾。他想起老支书递给他《算术》书时那粗糙温暖的手掌,想起老支书在队部大院那声“建国娃,好样的!”,想起老支书看着他时那充满期望的眼神…一股冰冷的愤怒和焦急瞬间攫住了他!

苏禾闭着眼睛,仿佛入定。煤油灯跳跃的火光在她平静无波的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深潭般的眼底没有任何波澜。只有搭在膝上的枯瘦手指,极其轻微地捻动了一下。

“地窖位置?”苏禾的声音低哑响起,没有任何情绪,却像投入深潭的石子,瞬间让赵铁蛋的哭嚎戛然而止!

“啊?”赵铁蛋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苏禾,似乎没反应过来。

“公社后院,地窖入口,具体位置。”苏禾重复,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指令感。

“在…在后院西北角!”赵铁蛋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语速飞快地描述,“挨着猪圈!门口堆着柴火垛!门上挂着一把大铁锁!我…我认得那地方!以前跟我爷去公社交粮,看见过!”

苏禾缓缓睁开眼。深潭般的目光没有看激动得浑身发抖的赵铁蛋,而是落在了陆建国身上。

“画。”一个字。

陆建国立刻会意!他猛地冲到火塘边,顾不上烫,抓起一把冰冷的草木灰,在相对平整的地面上飞快地涂抹出一片方形区域——代表公社后院!

他的手指在灰烬中快速划动!

“北墙!”

“西墙!”

“猪圈位置!”——用一个小圆圈表示。

“柴火垛位置!”——用几条交错的短线表示。

最后,在西北角,猪圈旁边,柴火垛后面,他重重地画了一个“口”字,代表地窖入口!旁边标注了一个锁的符号!

一副由灰烬构成的、简陋却清晰无比的地形图,瞬间成型!每一个标记都精准地对应着赵铁蛋的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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