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粪坑与火把(4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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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清晰了。棚内,一大一小,在昏暗的光线下沉默相对。一道无形的、名为“娘”的界限,在恐惧与混乱的余波中,悄然划下。

小柒的光球在苏禾意识里无声地旋转,光芒柔和:【称谓引导完成…幼崽接受度:高…情感联结深度提升…能量+5%!当前总能量:37%!警告:检测到高能量野兽(野猪)活动轨迹逼近村庄…威胁等级:高…建议宿主启动防御预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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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东头的混乱如同投入死水潭的巨石,激起的恐慌涟漪迅速扩散到靠山屯的每一个角落。老刘家猪圈被野猪撞塌半边、刘老汉为保护自家唯一的一头半大猪崽被野猪獠牙豁开大腿的惨烈消息,像长了翅膀的风,裹挟着血腥气和村民的惊惶,瞬间传遍了全村。

野猪!而且是发了狂、敢进村伤人的大野猪!

这消息比十个“瘟神”苏招娣更让人胆寒。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能顶门的粗木杠都用上了,胆子小的婆娘搂着孩子缩在炕角瑟瑟发抖。男人们则抄起了家里能找到的最趁手的家伙——锄头、铁锨、柴刀,甚至擀面杖,自发地朝着村东头老刘家聚集,试图在民兵和支书组织起来之前,先把那祸害堵住。

恐慌暂时压制了流言。王翠花那番“瘟神”、“粪坑新房”的哭嚎,在实实在在的野兽威胁面前,显得苍白无力,很快被淹没在关于野猪大小、刘老汉伤势和如何围捕的激烈议论中。毕竟,再邪门的“瘟神”目前也没真的咬死人,而那头野猪,獠牙上可还带着刘老汉的血呢!

老支书赵满仓带着几个持着老式步枪和红缨枪的民兵赶到老刘家时,现场一片狼藉。土坯垒的猪圈塌了半边,碎土块和干草混合着暗红的血迹。那头受惊的半大猪崽缩在角落,嗷嗷直叫。刘老汉被家人和邻居七手八脚地抬到了炕上,左大腿外侧被撕开一道血肉模糊的口子,深可见骨,鲜血浸透了破棉裤,人已经疼得昏死过去。他婆娘瘫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快!去个人!把刘寡妇请来!她会点草药!”老支书看着刘老汉的惨状,心沉到了谷底,对着一个年轻后生吼道。这种伤,靠村里的土法子根本止不住血!送公社卫生院?这大雪封山的鬼天气,几十里山路,人还没到恐怕就没了!

“支书!野猪!往…往后山坳跑了!”一个负责追踪脚印的民兵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报告,“看蹄印,是头独行的公猪!个头不小!怕是饿疯了才闯进村的!”

“狗日的畜生!”老支书狠狠啐了一口,布满皱纹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不能让它跑了!它尝到了人血味儿,又饿疯了,肯定还会回来!必须打死它!不然全村都不得安生!”他环视着周围拿着五花八门“武器”、脸上带着恐惧和决绝的村民,提高了声音,“乡亲们!都听见了!这畜生不除,咱们靠山屯就没安生日子过!民兵带枪跟我去追!其他人,男的都抄家伙,把村子通往山里的路口都给我堵上!女人孩子都回家,锁好门!谁看到野猪踪迹,立刻敲锣报信!”

生死存亡的威胁下,村民的凝聚力被激发出来。恐惧转化成了同仇敌忾。男人们大声应和着,迅速分成几股,在民兵的带领下,拿着火把(临时点燃的松明子)、铁器,朝着野猪逃窜的后山坳方向追去,另外的人则奔向村子的几个主要路口设防。一时间,火把晃动,人影幢幢,呼喊声、狗吠声(有限的几条看家狗被放了出来壮胆)在寒冷的暮色中交织,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看青棚内,陆建国紧紧贴在门缝上,一只眼睛努力地向外张望。他能看到远处晃动的人影和火把的光亮,听到风中传来的模糊喊叫和狗吠。恐惧依旧盘踞在他心头,但更多的是一种被隔绝在外的茫然和…一丝隐秘的兴奋?野猪!他也只在老猎户的传说里听过!那东西…比王翠花可怕多了!

他回头看向苏禾。

苏禾正盘膝坐在干草堆上,闭目养神。棚内光线昏暗,只有从门缝透进来的一线微光勾勒出她清瘦的轮廓。外面世界的喧嚣和恐慌,似乎完全被隔绝在这小小的空间之外。她平静得不像置身于一场即将到来的、人与野兽的生死搏杀之中。

“外面…野猪…”陆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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