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粮种与托梦(6 / 7)
着,滚烫鲜美的汤汁顺着喉咙滑下,暖意弥漫全身。火光映着他狼崽子般专注进食的脸,少了往日的凶狠,多了几分孩童的满足。
苏禾坐在他对面,小口喝着汤。她的目光偶尔会落在棚子角落,那里堆着几块用破布包裹的、上好的野猪里脊和一条后腿——这是她“处理”野猪时,利用空间钮的便利,神不知鬼不觉截留下来的“私藏”。在集体分肉的狂欢下,没人会注意到一头野猪身上少了那么几块好肉。这些,将是他们熬过剩余寒冬的重要储备。
夜渐深。陆建国裹着旧棉袄,在温暖的肉汤余韵和柴火的噼啪声中沉沉睡去,嘴角似乎还带着油渣的香气。棚内一片安宁。
村子另一头,陆大柱家。
王翠花把分到的那点肉和一碗猪下水汤吃得一干二净,连碗底都舔得干干净净。吃饱喝足,她打着饱嗝,剔着牙,三角眼里却满是怨毒和不甘。
“吃吃吃!就知道吃!跟头猪似的!”她看着旁边蹲在墙角、闷头抽旱烟的陆大柱,气就不打一处来,“你看看人家苏招娣!那小寡妇!被祖宗显灵救了!白捡了那么大一头野猪!还多分了一斤肉!风光得很!你再看看你!窝囊废一个!连个工分都挣不够!老娘跟着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她把对苏禾的嫉恨,一股脑全撒在了懦弱的陆大柱身上。
陆大柱被骂得抬不起头,闷闷地抽着烟,劣质烟草呛人的味道弥漫在屋里。他迷信,王翠花反复念叨的“祖宗显灵”和“苏招娣风光”,像毒刺一样扎在他心里。那个“克夫”的女人,凭什么得到祖宗眷顾?难道…难道真是建国那个灾星…连祖宗都…?一个更加恶毒的念头在他愚昧的脑海里滋生:那灾星…就不该活着!他克死了亲娘,克得自己家宅不宁,现在连祖宗都…他活着,就是祸害!
“还有那点粮种!”王翠花压低了声音,带着贪婪和狠毒,“队里仓库锁着呢!眼看过完年就要春播了…这青黄不接的…家里都揭不开锅了!你就不想想办法?”她意有所指地瞪着陆大柱。
粮种…陆大柱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挣扎和贪婪。队里仓库…那几麻袋金黄的苞米种子…要是能弄出来一点…磨成粉…他和王翠花就能多吃几顿饱饭…反正…反正队里种子肯定有富余…少一点看不出来…这个念头,如同野草,在饥饿和嫉恨的浇灌下疯狂滋长。
夜深人静,寒风呼啸。
一道鬼鬼祟祟的黑影,如同阴沟里的老鼠,悄无声息地溜出了陆大柱家破败的院门。陆大柱怀里揣着一个空瘪的粗布口袋,心脏怦怦狂跳,既紧张又兴奋。他避开可能有人的大路,专挑僻静的小道和墙根阴影,朝着生产队仓库的方向摸去。
仓库在村子西头,旁边就是牲口棚。此刻万籁俱寂,只有寒风刮过枯枝的呜咽声。仓库门上挂着一把老旧的铁锁。陆大柱摸到墙根,找到他白天偷偷踩点发现的、墙角一个被老鼠啃出来的破洞。他费力地扒拉开洞口的碎砖和浮土,瘦小的身体像条泥鳅一样,艰难地钻了进去。
仓库里一片漆黑,弥漫着陈年粮食和灰尘的味道。陆大柱摸出准备好的半截蜡烛头(舍不得用火柴,用香头点燃的),微弱的光晕勉强照亮一小片区域。几麻袋鼓鼓囊囊的粮种整齐地码放在墙角,麻袋上印着红色的“粮种”字样。
陆大柱咽了口唾沫,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他哆嗦着解开一个麻袋口的扎绳,伸手进去,抓出满满一大把金灿灿、颗粒饱满的苞米种子!那沉甸甸的触感和粮食特有的清香,让他激动得浑身发抖!他迫不及待地将种子往自己的粗布口袋里塞!
就在这时!
“噗通!”
一声沉闷的巨响,伴随着木头碎裂的刺耳声响,猛地从仓库深处传来!仿佛有什么沉重的东西狠狠砸在了地上!
陆大柱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蜡烛头“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瞬间熄灭!他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缩回手,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仓库里还有人?还是…鬼?!
黑暗中,死寂一片。只有他自己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声。
他竖着耳朵,浑身汗毛倒竖,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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