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卸骨与分家(2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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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那阵剧烈的眩晕和疼痛,才在意识里冷冷地回了一句:“再吵,就永久静音。”

脑海里一片死寂。

小柒彻底死机了。巨大的惊吓和无法理解的操作,超出了它残缺数据库的处理极限。那颗代表它核心的光球,在苏禾的意识深处,暗淡地、委屈地缩成了一小团,瑟瑟发抖,连数据流都停滞了。

苏禾没理会死机的系统。她尝试着活动了一下复位后的左臂。关节处传来火辣辣的胀痛和明显的滞涩感,但基本的屈伸功能已经恢复。足够了。

她走到墙角的水缸边。说是水缸,其实是个半人高的粗陶瓮,里面的水结了厚厚的冰,只在中心凿开一个碗口大的窟窿,能看到底下浑浊的水。她用那个豁口的粗陶碗舀了半碗冰水,又从灶膛里抓了一小把草木灰,混合在冰水里搅成浑浊的泥浆状。

然后,她解开破棉袄的扣子,褪下左肩的衣物。瘦削的肩膀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皮肤苍白,肩关节处已经明显红肿起来,一个清晰的、边缘青紫的鞋印烙印在红肿的皮肤上,狰狞刺目。

她面无表情地用右手蘸着那冰冷刺骨、混着草木灰的泥浆,一遍遍、用力地擦拭着肩头的鞋印和污渍。草木灰粗糙的颗粒摩擦着红肿破皮的伤口,冰水刺激着敏感的神经,带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她的动作却稳定而机械,仿佛擦拭的不是自己的皮肉。

直到那片皮肤被擦得通红,几乎要破皮流血,再也看不到一丝鞋印的痕迹,她才停手。冰冷的水和粗糙的草木灰,虽然原始简陋,却也能起到一定的清洁和收敛作用,避免伤口在恶劣环境下快速感染溃烂。这是没有药品时的权宜之计。

做完这一切,她重新穿好破棉袄,将衣襟拢紧。身体因为寒冷和疼痛微微颤抖,但脊背却挺得笔直。

屋外,寒风依旧在呼啸。

猪圈的方向,死寂一片。

苏禾走到窗边——那只是一个用破塑料布勉强糊住的、透光的小洞。她掀开塑料布一角,冰冷的目光投向猪圈的方向。黑暗中,她似乎能“看”到那个蜷缩在角落里的孩子,正像一头受伤的小兽,在舔舐着那颗奶糖带来的、短暂而陌生的暖意,以及巨大的困惑。

糖纸…吐掉了吗?

她放下塑料布,隔绝了外面的寒风和黑暗。转身走到冰冷的土炕边,将那床薄被重新抖开,裹在身上,靠墙坐了下来。

她没有躺下,只是闭目养神,像一柄收入破旧刀鞘的利刃,在短暂的蛰伏中,积蓄着力量,也等待着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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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灰白色的光线艰难地穿透糊着塑料布的窗户,给冰冷的土坯房内带来一丝模糊的亮色。

苏禾几乎是立刻就睁开了眼。一夜的浅眠并未驱散多少寒意和疲惫,脱臼复位后的左肩依旧沉甸甸地胀痛着。她活动了一下手指,确认手臂的基本功能无碍,便掀开那床聊胜于无的薄被,准备迎接这个时代新一天的“战斗”。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微弱、带着迟疑的窸窣声,在门外响起。

声音很轻,像是某种小动物在雪地上小心翼翼地挪动爪子,又像是枯枝被风吹动摩擦着土墙。但在苏禾远超常人的感知中,这声音清晰得如同鼓点。

来了。

她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仿佛没有听见,依旧慢吞吞地穿着那双露脚趾的破布鞋,动作带着一种大病初愈般的虚弱无力。

门外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观察里面的动静。过了几秒,窸窣声再次响起,这次更近了些,停在了她那扇破旧的木板门前。

没有敲门声。也没有喊声。

只有一种极其细微的、带着压抑呼吸的沉默。

苏禾系好最后一根鞋带(其实只是一根破布条),这才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挪,像是忍受着巨大的痛苦,走到门口。她没有立刻开门,而是先凑到门缝处,像是想听听外面的动静,动作透着一种怯懦的小心翼翼。

透过门板粗糙的缝隙,她“看”到了。

一个小小的身影,裹在那几片几乎不能蔽体的破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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