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崩溃与看见(1 / 3)
沈屹的生活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循环。
每天清晨,他会在六点五十分准时收到白夜的早安短信,内容从最初的医嘱询问逐渐演变成各种无关紧要的分享——“今天窗外的云很像一只兔子”
或“医院的咖啡难喝得像洗碗水”
。
七点三十分,他必须出现在白夜的病房,监督对方服用早餐后的药物。
白夜总会找各种理由延长这个过程,有时是抱怨药片太苦,有时是故意手滑将水杯打翻。
上午十点,物理治疗时间。
白夜依然拒绝与其他治疗师合作,沈屹不得不亲自上阵。
他注意到白夜的康复进度明显快于预期,手臂已经可以自如活动,骨折的腿也在逐渐恢复力量。
“你看,我的肌肉是不是比昨天更有力了?”
白夜在沈屹的辅助下做着腿部伸展,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炫耀。
沈屹专业地评估着:“恢复情况良好,但还不能过度用力。”
“那什么时候可以不用轮椅?”
白夜追问,眼神灼灼。
“至少还需要两周。”
沈屹如实相告。
白夜的表情立刻阴沉下来:“太慢了。”
“康复需要遵循客观规律。”
沈屹松开扶着他腿的手,后退一步,“明天李治疗师会来接替我,他的专业能力——”
“不要。”
白夜打断他,语气强硬,“我说过,只有你可以。”
这样的对话几乎每天都会上演,而每一次,沈屹都会想起陈墨所说的“边界测试”
。
他试图坚守防线,但白夜总能用各种方式突破——有时是以病情为借口,有时是通过医院管理层施压。
这天下午,沈屹终于抽出时间参加一个推迟已久的学术会议。
就在他准备上台言时,手机震动起来。
是林晓阳。
“沈医生,白先生情况不太好,心率异常,坚持要见您。”
林晓阳的声音透着焦急。
沈屹皱眉:“通知值班医生了吗?”
“值班医生来了,但白先生拒绝接受检查,说只信任您。”
沈屹看了一眼台上的主持人,又瞥了一眼自己准备好的演讲稿,最终叹了口气:“我马上回来。”
当他赶回医院时,现白夜正靠在床头,面色红润地与护士说笑,心电监护仪上的数据完全正常。
“你回来了。”
白夜看见他,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我就知道你会回来。”
沈屹站在原地,一股冰冷的怒意在胸腔积聚。
他检查了生命体征记录,确认白夜根本没有出现过任何异常。
“你骗我。”
沈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危险的信号。
白夜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扩大:“我只是想见你。
那个会议有什么重要的?我可以给你办十个这样的会议。”
沈屹没有回应,转身走出病房。
他的步伐又快又急,白大褂的衣摆在身后翻飞。
经过护士站时,他瞥见林晓阳正低头填写记录,避免与他对视。
“你知情。”
沈屹停在护士站前,语气肯定。
林晓阳抬起头,脸上满是愧疚:“沈医生,对不起,但他坚持要我打电话,还说如果我不照做,就让医院开除我”
沈屹闭了闭眼,意识到白夜的控制已经蔓延到了他身边的人。
接下来的三天,沈屹尽可能减少与白夜的直接接触。
他将大部分护理工作交给林晓阳,只在自己确实有必要时才出现在白夜的病房。
每一次见面,他都保持极致的专业和疏离,不多说一句工作外的话。
白夜显然察觉到了这种变化。
他的短信变得更加频繁,礼物也愈昂贵——一支限量版钢笔,一块定制腕表,甚至是一辆车的钥匙。
沈屹全部原封不动地退回。
周五早上,沈屹收到院办通知,他期待已久的国际脊柱微创研讨会名额被取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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