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虚空低语·人性光辉（2 / 3）

铮！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那浓重得化不开的黑暗，如同退潮般迅速褪去，露出了短暂却无比清晰的清明，以及深深的恐惧与后怕。在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自己被虚空完全同化后的可怕未来 —— 失去自我，变成只会毁灭的怪物；他也看到了凌薇刚才伸出的援手，那抹纯净的蓝色，是黑暗中的一丝光亮；更看到了 “夜莺” 不计前嫌的远程支援，那份善意，让他心中泛起复杂的涟漪。

回首一生，他为了追寻所谓的 “归途”，偏执、疯狂，甚至不惜伤害他人，可到最后才发现，自己苦苦追寻的 “家园”，竟然是一个要将所有人拖入地狱的陷阱。一生的执念与骄傲，在这一刻显得如此可笑和渺小。

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顾廷铮的心头 —— 有对过往所作所为的悔恨，有对被自己伤害之人的愧疚，有终于认清现实的释然，还有一种决绝的明悟。

他深深地看了凌薇一眼，那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疯狂、贪婪和审视，只剩下一种平静的、带着歉意的、甚至像是在嘱托般的意味，仿佛在传递着某种信息。

然后，他猛地转过身，面向那道再次开始缓慢蠕动的空间裂缝。周身那原本冰冷、后来又变得邪异的灵源之力，开始以一种近乎燃烧的方式沸腾、压缩，变得极不稳定，仿佛随时都会爆炸！

“顾廷铮！你要干什么？！” 凌薇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心中惊骇不已，大声喊道，试图阻止他。

“走！” 顾廷铮没有回头，声音嘶哑却无比坚定，带着一种近乎解脱的平静，“如果…… 你能见到我父亲…… 告诉他…… 我…… 没给他丢脸……”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化作一道璀璨却带着悲壮气息的流星，携带着毕生修炼的灵源核心 —— 此刻，这核心被他催发到了极致，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 义无反顾地撞向了那道令人恐惧的虚空裂缝！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剧烈能量爆炸，在前哨中心骤然爆发！顾廷铮以自我毁灭的方式，将自己所有的力量，连同那侵蚀他已久的污染能量，一同化作了一场狂暴的能量风暴，疯狂地冲击着那道虚空裂缝！

耀眼的白光瞬间吞噬了整个前哨，刺得人睁不开眼睛！恐怖的能量冲击波如同汹涌的浪潮，将凌薇狠狠掀飞出去，她重重地撞在远处的墙壁上，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快要散架了，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

那道虚空裂缝，在能量风暴的冲击下，如同受伤的毒蛇般剧烈扭曲、收缩，发出刺耳的、充满愤怒和不甘的尖啸：【不 ——！！！】

强大的空间扰动荡漾开来，那一直萦绕在周围的冰冷低语，迅速减弱、消失，再也听不到一丝一毫。

过了许久，白光渐渐散去，前哨终于恢复了平静。

裂缝所在的位置，只剩下一点点逸散的黑色能量丝线，如同燃烧后的灰烬，缓缓飘落，最终彻底消失不见。原本不稳定的空间，也终于恢复了稳定。

而顾廷铮…… 已经消失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仿佛从未出现过。

他以最惨烈、最决绝的方式，赎清了自己过往的罪孽，阻止了一场可能毁灭这颗星球的灾难，也为自己那扭曲的一生，画上了一个悲壮的句号。

凌薇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她捂着胸口，望着那片空无一物的空间，心情复杂得难以用语言形容。对顾廷铮的恨意、对他结局的惋惜、对他牺牲的敬佩、还有难以抑制的悲伤…… 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堵在她的胸口，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咔啦啦…… 轰隆……

就在这时，整个前哨突然开始剧烈地摇晃、崩塌！顾廷铮自爆产生的巨大冲击，再加上之前最终协议启动时耗尽了前哨的能量，彻底摧毁了这个古老设施的稳定性！巨大的金属构件从穹顶脱落，发出刺耳的碰撞声，地面裂开一道道可怕的缝隙，仿佛要将整个前哨吞噬！

【警告…… 结构完整性丧失…… 最终坍塌倒计时……10……9……】残存的应急系统发出最后的、断断续续的警报声，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