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风暴前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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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三刻,上官徽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鸡汤来到书房外。鸡汤是她特意吩咐厨下用文火慢炖的,汤色清亮,上面还飘着几粒枸杞。

书房外,赵睿如松般挺立。见上官徽过来,他面色微变,上前低声道:夫人,将军正在与几位大人商议要事,此时不便......

上官徽会意,正要将托盘递给赵睿,忽闻房内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端木珩冷冽的声音穿透门扉:前日深夜,陛下曾密召末将,命末将借此案彻查宗室圈地之弊。可昨日递上的奏折至今未有批复,今日求见亦未获召见。

谁说不是!另一个苍老的声音接道,老臣也将宗室侵田之罪详列成折,却连圣颜都未能得见。

听闻......陛下龙体突然抱恙......另一人忽然压低声音,话语中透着几分犹疑。

“纵然如此,圈地罪证已板上钉钉!”只听苍老的声音陡然凌厉,“明日朝会,陛下必过问城西血案。届时将军当庭呈递铁证,必叫那些蠹虫无所遁形!”

门外,上官徽心头猛地一跳,下意识后退半步,绣鞋不慎碰倒了廊下的青瓷花盆,发出清脆的声响。

书房内顿时一片死寂。

赵睿目光复杂地看了上官徽一眼,随即高声道:将军,是夫人来送鸡汤了。

书房内静默一瞬,随即传来端木珩沉稳的声音:进来。

上官徽深吸一口气,接过赵睿手中的托盘推门而入。书房内烛火摇曳,映照出端木珩略显疲惫的面容,他的对面坐着的一位年约六十余岁,双鬓斑白的官员——正是大司农严寿。

而在严寿下首坐着的则是司农丞杜蒙。

妾身不知严大人、杜大人在此,冒昧打扰了。上官徽福身行礼,将鸡汤轻轻放在案几上。

严寿与杜蒙相互看了一眼,随后连忙起身还礼:夫人客气了。目光却不约而同地瞥向端木珩。

端木珩的目光在鸡汤上停留片刻,眼底闪过一丝晦暗,有劳夫人了。

上官徽将托盘放置在案上,情知不便久留,福身道:“妾身告退。”

端木珩微微颔首,上官徽方退了出去,书房的门便在身后关上了。

她低首穿过回廊,夜风拂过脸颊,带来一丝凉意。

“原来如此!”上官徽心中有了几分了然,“这三日,端木珩表面上是在查案,实际上,除了要自证清白外,更是要借此命案,一并清算宗室圈地之弊。”这个认知让她心头一紧,脚步不自觉加快朝着东厢疾行而去。

夜色中,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曲折的回廊尽头。

回到东厢,上官徽的指尖竟有些发颤,屋内烛火未燃,唯有窗外一弯冷月透进些许清辉。

她缓步走向妆台,铜镜中映出一张面色发白的容颜。

“夫人可要掌灯?”挽梦轻声询问。

“不必。”她抬手制止,指尖无意识地抚过妆匣上镌刻的家族纹饰——那是上官氏的徽记。

“夫人?”挽梦见她出神,又唤了一声。

上官徽回过神来,“我没事,你歇息去吧。”

“可是……”

“去吧!”她声音轻柔却有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是,奴婢告退。”

待脚步声远去,上官徽独自立在窗前,夜风拂过她的鬓发,带来丝丝凉意。她的目光穿过重重屋宇,望向了皇城方向——那里,明日注定将有一场腥风血雨。

端木珩要借此事肃清宗室,可上官氏……她闭了闭眼,一边是夫君的仕途与抱负,一边是母族的荣辱存亡……指甲不自觉地陷入掌心,她却浑然不觉疼痛。

端木珩进来时,见上官徽仍立在窗前,月光透过窗棂,将她的身影在地上投下一道长长的阴影,在黑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凄清。他不自禁皱起了眉头,“怎得不掌灯?”

端木珩大步上前,解下尚带体温的玄色披风,责怪道:“怎站在这里,也不披个氅衣,白日方下过雨,小心着凉。”

上官徽未发一语,她转过了身,静默地望着丈夫,任由那双惯握刀剑的手笨拙地为她系着丝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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