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黄金未为贵,安乐值钱多.(2 / 4)
“安乐” 成为可通过心性修养达成的现世状态。
这种思想对士大夫文化产生深远影响。苏轼在《赤壁赋》中写道 “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将 “安乐” 界定为对自然之物的审美体验,彻底消解了 “黄金” 作为财富符号的垄断性价值。南宋士大夫袁采在《袁氏世范》中提出 “人生安乐本无多,何必区区计较多”,将 “安乐” 与 “计较” 对立,指出对物质的过度执着恰恰是痛苦的根源,这种认知与禅宗 “放下即安乐” 的思想形成互文。
在民间信仰中,这种思想演化为对 “知足” 的推崇。《菜根谭》“知足者仙境,不知足者凡境” 的表述,将 “安乐” 转化为一种主观心态而非客观条件,明代民歌《知足歌》更以俚俗语言唱道 “黄金白玉非为贵,安乐清闲价钱多”,直接沿用了俗谚的表述结构,却通过 “清闲” 这一维度将 “安乐” 具体化 ——“清闲” 不仅是时间维度的闲暇,更是心灵维度的无执,这种状态超越了 “黄金” 所代表的物质占有,达成了对生命节奏的自主掌控。
四、现代性语境下的价值重审:消费社会的 “黄金崇拜” 与 “安乐焦虑”
当工业文明取代农耕文明,“黄金” 的象征意义发生剧变。在资本主义逻辑中,黄金从流通货币演变为资本符号,其 “贵” 不再依赖物理属性,而源于金融体系的信用背书。19 世纪马克思在《1844 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揭示 “货币的力量多大,我的力量就多大”,这种异化状态在当代消费社会达到极致 —— 奢侈品广告将 “黄金” 与 “成功” 强行捆绑,制造出 “无黄金不高贵” 的集体幻觉,而 “安乐” 则被异化为消费行为的附属品,如 “购买安乐椅”“享受安乐套餐” 等商业叙事,将精神体验降维为物质消费。
这种价值倒置引发深刻的生存困境。现代心理学研究表明,物质主义价值观与幸福感呈负相关 —— 美国心理学家 Ris 的研究显示,过度追求财富的个体更易出现焦虑、抑郁等心理问题,而 “安乐” 所代表的心理安全感,更多来源于亲密关系与自我认同而非物质占有。日本社会学家三浦展在《第四消费时代》中指出,当社会从 “崇尚奢侈” 转向 “追求简约” 时,“安乐” 的定义逐渐回归 “人际联结”,如京都町人文化中 “一期一会” 的生活美学,将日常相处的细微体验视为 “安乐” 的本质,这与 “黄金未为贵” 的古训形成跨时空呼应。
在数字化时代,“黄金崇拜” 演变为对数据流量、社交资本的追逐,而 “安乐” 则面临更复杂的挑战。短视频平台的 “暴富神话” 持续刺激欲望,算法推荐强化着 “未拥有即匮乏” 的认知偏差,使 “安乐” 被挤压为碎片化的即时满足。但与此同时,“断舍离”“极简主义” 等思潮的兴起,本质上是对 “安乐值钱多” 的现代回应 —— 日本作家山下英子提出 “从物质占有转向空间美学”,通过减少物品占有来释放心灵空间,这种实践暗合了古人 “身安不如心安” 的生存智慧。
五、跨文明视域下的价值对话:从 “斯多葛主义” 到 “存在主义” 的安乐诠释
当 “黄金” 与 “安乐” 的命题置于全球思想史坐标系,可发现不同文明对 “超越物质价值” 的共同追求。古希腊斯多葛学派主张 “顺应自然而活”,塞涅卡在《道德书简》中写道 “财富带来的快乐是虚假的,唯有灵魂的安宁才是真实的”,这种观点与 “黄金未为贵” 在否定物质至上性上形成共识,但斯多葛主义更强调理性对欲望的克制,而中国智慧则侧重通过 “中庸” 达成身心和谐。
西方存在主义对 “安乐” 的解读则提供了另一种视角。海德格尔在《存在与时间》中指出 “人在世界中存在” 的被抛状态,认为焦虑源于对 “存在” 的遗忘,而 “安乐” 的达成需要通过 “向死而生” 的觉悟来超越日常沉沦。这种思路与禅宗 “生死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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