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遇饮酒时须饮酒,得高歌处且高歌。(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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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雅俗交融的享乐图景。

明清市井文化中的快乐市场化

《增广贤文》成书的明代中晚期,商品经济繁荣催生了享乐主义思潮。冯梦龙《警世通言》中 “人生百年,如驹过隙,倘不及时行乐,日后难免叹老嗟卑” 的表述,将 “及时行乐” 从文人的精神慰藉转化为市民的生活指南。当时的 “青楼文化”“宴饮文学” 盛极一时,饮酒高歌成为商业社交的必要环节,甚至出现《酒谱》《歌诀》等指导享乐的实用手册。这种市场化的快乐叙事,既反映了市民阶层对禁欲伦理的反抗,也暗含消费主义萌芽对传统价值观的重塑。

戏曲艺术中的 “醉歌” 母题与情感宣泄

元杂剧《陈抟高卧》中,陈抟唱 “酒葫芦挂在渔翁背,一任他风里来风里去”,以酒歌象征对功名的超脱;汤显祖《牡丹亭》里,杜丽娘在游园时感叹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将高歌转化为对生命觉醒的呐喊。戏曲舞台上的 “饮酒高歌”,往往是人物突破现实束缚的关键场景,通过歌舞的程式化表演,将个体的即时快乐升华为具有普遍共鸣的情感符号。

四、心理学阐释:即时满足的神经机制与存在主义应对

多巴胺驱动的快乐经济学

现代神经科学表明,饮酒会刺激大脑分泌多巴胺,激活奖赏回路;歌唱则能促进内啡肽释放,缓解压力。“遇饮酒时须饮酒” 的行为指令,暗合了人类本能对 “即时快感” 的追求。行为经济学中的 “双曲贴现” 理论指出,人们往往高估当下收益,低估未来成本,这为 “及时行乐” 提供了认知基础。但过度追求即时满足可能导致 “享乐适应”—— 如《庄子?至乐》所言 “夫天下之所尊者,富贵寿善也;所乐者,身安厚味美服好色音声也。若不得者,则大忧以惧”,陷入欲望永无止境的循环。

存在焦虑的代偿性缓解

海德格尔认为,人因意识到 “向死而生” 而产生焦虑,必须通过 “当下决断” 建构生命意义。“得高歌处且高歌” 的即时行动,本质是对死亡焦虑的代偿性回应 —— 以可感知的快乐证明 “此在” 的真实性。日本存在主义哲学家西田几多郎提出 “瞬时即永恒”,认为真正的存在只在 “现在” 的瞬间中显现,这与箴言中 “须”“且” 的迫切性不谋而合。当代 “正念疗法” 强调 “专注于当下体验”,某种程度上是这种古老智慧的现代转化。

社会角色的暂时性解构

涂尔干的 “集体欢腾” 理论指出,仪式化的狂欢(如饮酒高歌)能暂时消解个体的社会角色,形成 “阈限状态”。在宴饮场合,人们暂时脱离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的伦理束缚,进入费孝通所言的 “差序格局” 之外的 “无序状态”。这种解构具有心理疗愈功能,如宋代文人欧阳修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醉翁亭记》),通过醉酒状态的角色转换,实现对官场压力的暂时逃逸。

五、现代性悖论:消费主义裹挟下的 “即时享乐” 异化

快感工业化与意义消解

在鲍德里亚的 “消费社会” 理论中,现代享乐已从个体体验异化为符号消费。“饮酒” 不再是 “对酒当歌” 的精神对话,而成为炫富摆阔的社交表演;“高歌” 不再是 “情动于中” 的自然流露,而成为 KtV 里追求音效评分的技术展示。抖音、快手等短视频平台上的 “狂欢式饮酒挑战”“即兴歌唱秀”,将传统箴言中的生命哲学历练成流量经济的标准化产品,快感被工业化生产,意义则在碎片化传播中消解。

纵欲主义与虚无主义的共生

当代 “躺平”“摆烂” 思潮中,部分年轻人将 “遇饮酒时须饮酒” 曲解为对社会责任的逃避,陷入 “低欲望社会” 的消极状态。这与福柯揭示的 “自我技术” 异化相呼应 —— 当享乐不再是建构自我的方式,而成为麻痹自我的手段时,即时满足反而加剧了存在的虚无。日本作家太宰治《人间失格》中 “日日重复同样的事,依循着与昨日无异的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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