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不变,就得乱!就得亡!(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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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只知奉命督造,从未深想其于天下之重!此论……石破天惊!

嬴政眼神锐利如鹰,内心掀起滔天巨浪:铁器!牛耕!标准化!书同文车同轨……此皆寡人着力推行之物!

朕横扫六合,倚仗者,岂非正是此等‘器物’与‘本事’?

赵天成所言,竟是将寡人伟业之根基,赤裸裸道出!

李斯心神剧震:书同文车同轨……法家只道此乃强化统治、令行禁止之术!

然在赵天成此‘器物史观’下,此二事岂非是提升治理效率之‘大本事’?

其价值,远超律法条文本身!

法家之学……是否本末倒置了?

“所以,这种史观认为,”赵天成的声音清晰而有力,如同最后一块巨石投入心湖。

“王朝的兴衰更替,表面上是人斗人,根子上,往往是因为旧的‘器物’和‘本事’不够用了,跟不上人口的增长,或者被新的、更厉害的‘器物’和‘本事’给冲垮了。”

“比如,周朝搞分封,最初是因为管理不了那么大地盘。后来铁器牛耕普及,荒地开垦多了,人口暴增,诸侯实力大增,周天子那套分封制就罩不住了,礼崩乐坏是必然。你们秦国的军功爵制、郡县制,也是在铁器普及、人口增长、需要更高效管理和战争的背景下搞出来的。”

他目光扫过震惊失语的扶苏和章邯。

“现在你们搞‘皇帝之法’,想换口气,说到底,也是因为你们那套战时高效的旧法子,在治理这么大一个相对和平帝国时,不够用了!”

“‘器物史观’看的就是这个根子上的变化。它觉得,真正决定历史走向的,不是皇帝脑子里想啥,也不是丞相写了啥法条,而是田里能打多少粮食,工匠能造出多好的东西,商人能把东西运多远多快,这些东西加起来,才叫‘本事’。这个‘本事’大了,社会结构、权力分配,都得跟着变!”

“不变,就得乱!就得亡!”

死寂!

绝对的死寂!

扶苏只觉得天旋地转,世界观彻底崩塌又重组。

他自幼所学的“天命”、“道德”、“权谋”、“耕战”,在赵天成这六种赤裸裸、冰冷冷的“史观”面前,被彻底解构。

君王将相的伟业,在“肚子”面前轻如鸿毛;权谋征伐的壮阔,在“算盘”和“器物”面前显得短视而脆弱;而“国争”的宏大叙事,其根基竟深深扎在“器物”和“本事”的土壤里。

嬴政端坐于阴影中,内心再无一丝“荒谬”之感,只有前所未有的清明与沉重:器物?本事?此念一生,如拨云见日,却又重若千钧!

李斯面色苍白如纸,内心最后的法家堡垒在“器物史观”的冲击下摇摇欲坠。

法家之学,以人性本恶为基,以刑赏为器,以富国强兵为用。

然‘富国’之富源,‘强兵’之利器,竟皆源于田亩产出、百工巧技、商路流通?

法度,不过是规制、引导、利用此等‘本事’的工具?

若此论为真,则法家之学,非是治国之根本大道,实乃立于‘器物本事’根基之上的治国之术!

毕生信念,数十年心血,根基何在?

冷汗涔涔而下,浸透重衣,灵魂深处陷入前所未有的巨大震荡与迷茫。

蒙毅紧握剑柄的手微微颤抖,眼中光芒却异常坚定。

战阵之上,强弩利剑,坚甲锐兵,确为士卒性命所系,胜负关键!

此‘器物史观’竟将刀兵之利,归于匠作之巧!

若如此,执掌百工营造之少府,其重……其重远超想象!而民心士气,亦与肚腹温饱、器物精良息息相关!

统兵之将,岂能只知砍杀?

赵天成此论,是为将者必修之课!破开迷雾,直指本源!

章邯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艰难地望向赵天成,眼中再无质疑,只剩下深沉的敬畏与求知的渴望。

“先生!”章邯的声音因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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