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沉默的节点(2 / 3)
了笑,满是血污的脸上竟露出一丝释然。他挣扎着站直身体,扔掉卷刃的工兵铲,整理了一下破烂的军装领口,尽管那里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来吧,畜生们…”他喃喃道,目光越过逼近的怪物,望向西北方,“种子…已经撒出去了…”
“疾影”一拥而上。
生命的最后刹那,老周仿佛听到了远方传来的一声隐约的、清脆的鸟鸣。在这片死寂的废墟上,显得如此不真实,又如此……充满希望。
与此同时,在远离燕京废墟数公里外,一支沉默的队伍正在地下甬道中艰难跋涉。
“火种”队伍的状况极其糟糕。通道内阴暗潮湿,通风不良,幸存者们只能依靠零星的安全灯和自制的火把照明。食物和药品是最大的问题,携带的储备在庞大的人口基数面前杯水车薪。李潇不得不下令实行最严格的配给,即便是孩子,每天也只能分到一小块压缩饼干和几口清水。
伤员的状况持续恶化。缺少药品,感染和败血症时刻威胁着生命。痛苦的呻吟声在密闭的通道内回荡,折磨着每一个人的神经。队伍中弥漫着悲伤、恐惧和对未来的茫然。
而在队伍中央,被严密看守的秦风,正经历着远比物理行进更凶险的旅程。
他的意识仿佛悬浮在一片无边无际由亿万生物信号构成的黑暗海洋中。这里是“母亲”的网络深处,是集群意志的根源。他能感受到“母亲”那庞大、古老而冰冷的意志,如同星云般缓缓旋转,充斥着对“秩序”(清理者)的憎恶与对抗,以及对同化一切的渴望。
他也能隐约感知到另一边——“清理者”那纯粹、高效、毫无感情的“净化”指令流,如同精确的数学公式,扫描、锁定、删除。
在这两个非人智慧的夹缝中,秦风的人类意识如同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被撕碎、吞噬。他看到了燕京基地陷落的最后画面,感受到了老周和无数战友牺牲时的决绝与期盼。巨大的悲痛几乎要将他的意识冲垮。
“不…不能就这样结束…”
一个微弱的念头,如同黑暗中划亮的火柴,在他意识中闪现。
“母亲”要同化,是绝对的“一”。
“清理者”要净化,是绝对的“零”。
而人类…人类是什么?
是混乱?是矛盾?是…可能性?
他想起了吴锋的坚韧,罗岳的机敏,李潇的担当,林曼的探索,老周的血性,还有那些在绝境中依然互相扶持的普通幸存者…
“我们不是‘一’,也不是‘零’…”秦风的意识在风暴中艰难地凝聚,“我们是…‘存在的证明’。”
他不再试图对抗“母亲”的意志洪流,也不再逃避“清理者”的扫描。他做了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举动——他主动将自己的意识“展开”,如同展开一幅画卷,将那些属于人类的、鲜活的、矛盾的、充满缺陷却又闪耀着微光的记忆、情感和思考模式,毫无保留地呈现在这片意识的战场上。
他展示了母亲哺育婴儿的温柔,也展示了战士扣动扳机的决绝;展示了科学家探索真理的执着,也展示了艺术家创造美好的渴望;展示了背叛的丑陋,更展示了牺牲的伟大……
这不是攻击,也不是防御,而是…展示。
一瞬间,那庞大冰冷的“母亲”意志似乎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凝滞。那纯粹追求删除的“清理者”指令流,也仿佛遇到了一个无法被简单归类和处理的“异常数据”。
在这片意识的深渊里,在那两个代表着绝对“秩序”与绝对“混沌”的巨兽之间,一个代表着“复杂性与可能性”微弱却坚韧的节点,悄然亮起。
它无法被同化,因为它本身就包含着对立。
它无法被删除,因为它代表着“存在”本身的一种形式。
秦风,这个特殊的共生体,在自我意识即将彻底消融的边缘,无意中摸索到了一条从未设想的道路——他不是要打败谁,而是要成为那个让双方都无法忽视、无法轻易抹去的…沉默的坐标。
地面上,吴锋三人幸运地找到了一个旧时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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