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新规矩站的稳(2 / 3)
,整个人如同被雷电击中,瞬间瘫软在地。
她浑身剧烈地颤抖着,浑浊的老泪滚滚而下,嘴唇哆嗦了半天,才发出破碎的声音。
“这……这本书……是……是我男人……我男人的东西……”
沈流苏心中巨震,连忙扶起她。
周嬷嬷死死抓着沈流苏的手,指甲几乎要嵌进她的肉里:“小姐……我男人他……他原是尚香局掌灯的,管着验香房的烛火。当年,就是他发现验香记录被人动了手脚。他不肯同流合污,被人……被人强灌了‘哑心散’,那药毒心不毒口,让他说不出话,心里却什么都明白。他拼了命,趁着一次出宫采买灯油的机会,把这本他偷偷抄录的秘录托人捎了出来……回家后不到三年,就咳血……咳血而亡了……”
她说完,猛地挣脱沈流苏的手,重重跪地,一个响头磕在冰冷的石板上。
“小姐!老奴这些年守着您,不只是为了护您长大……也是替他,替那个冤死的他,等一个清白!等一个公道啊!”
这泣血的控诉,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沈流苏的心上。
她终于明白,周嬷嬷那沉默的守护背后,埋藏着怎样深重的血与泪。
她扶起周嬷嬷,目光落在书卷上,一夜未眠。
天亮时,她没有像任何人预想的那样,拿着这本铁证冲进含元殿。
她召集了“悔心庐”中,那七名因“忘忧籽”案被她软禁于此、且都曾参与过十年前旧案的涉案老宦官。
地点,设在百草苑的“醒愆堂”。
堂内没有刑具,只有一张长案,一炉清心静气的“龙涎冷香”。
沈流苏就坐在主位,将那本《香狱篇》摊开在众人面前。
她不审,不问,不罚。
从头到尾,她一页页地翻动书卷,让那些尘封的罪恶,一字一句地暴露在阳光之下。
七名老宦官面如死灰,冷汗浸透了衣背,有人甚至开始不受控制地筛糠般发抖。
直到翻完最后一页,沈流苏才抬起眼,目光平静地扫过每一个人,只轻声问了一句:
“你们当年,有没有人,哪怕只有一瞬间,想过停下?”
堂内死寂。
良久,一个年逾古稀的老太监“哇”的一声,涕泪横流,跪倒在地:“想过……想过啊香主!小的看到那伪造的验香单时,手抖得连笔都拿不稳!可……可督办的大人说,谁敢多问一句,家里的族亲就得从宗谱上除名啊!我们不敢……我们不敢啊!”
一人崩溃,便如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转瞬间,七人中有四人哭着承认,当年都曾心生疑虑,但最终,都在对权势的恐惧中,选择了缄口,成了帮凶。
沈流苏静静地听着,眼中没有半分波澜。
她要的,不是他们的忏悔,而是要他们亲口承认,这桩冤案,从一开始就充满了漏洞和恐惧,而非天衣无缝。
她的反击,从此刻才真正开始。
她命人将《香狱篇》中记载的十二个关键罪证环节,全部拆解,由画师绘制成十二幅触目惊心的图谱。
而后,她亲自调制药水,将这些图谱用特殊的手法,印在了极易燃烧的桑皮纸上。
这种纸,被她命名为——焚证香笺。
从那夜起,每晚亥时,百草苑的高塔之上,都会焚化一幅“焚证香笺”。
那用特殊药水浸泡过的桑皮纸,燃烧时会产生一股极淡的、似有若无的紫色青烟,并带有一种沉郁的、仿佛陈年旧物腐朽的气息。
高塔顶端的“执风”铜印风标,早已被冯承恩改造,它能感应到这股特殊香气的密度,并自动调整角度,巧妙地借着夜风,将这缕紫烟精准地导向宫城四方,尤其是那些达官显贵聚居的区域。
很快,宫中乃至京城,都开始流传一个诡异的说法:“夜见紫烟走,似有冤魂诉。”
人们说,那紫烟飘到谁家屋顶,谁家就会夜不能寐,梦见冤魂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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