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焚烧命书(2 / 3)
惊疑不定的脸,继续道:“自今日起,稽香院将推行‘香籍制度’。凡宫中用香,无论主仆,上至妃嫔,下至杂役,所用香品、用量、燃时、乃至香灰处置,皆须由各宫掌事宫女详细记录在册,每日一报,由稽香院存档备查。违者初犯记过,再犯加倍,三犯者,无论身份,一律逐出宫闱,永不录用!”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这哪里是管香,分明是给每个人都套上了一副无形的枷锁!
不等众人议论,沈流苏已命阿念将一卷抄录好的律令分发下去。
那正是她连夜拟定的《香律九条》,以朱砂墨写就,字字透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其中最令人心惊的,是第七条:“私改香方、匿报香源、传递异息者,视同通逆。”
短短一句话,直接将“用香”这件风雅日常,升级成了关乎生死存亡的政治行为。
沈流苏看着那些女官们骤然惨白的脸色,心中冷笑。
她知道,这张网撒下去,那些曾经参与过密谋、手上不干净的人,会比谁都先感到窒息。
她们会开始疯狂回忆,自己某年某月某日,是否在哪次不经意的熏香中,留下了如今足以致命的证据。
恐惧,会让他们互相猜忌,彼此提防。
果然,律令张贴于各宫熏阁门前的第五日,景仁宫内部率先乱了阵脚。
先是那位掌香的李嬷嬷突然称病,闭门不出。
紧接着,两名贴身婢女在廊下为了一件小事争执起来,其中一人情急之下竟失声尖叫:“你少在这里装无辜!当年去沉香窟的时候,你不是也去了!”
话音未落,她便被另一人死死捂住嘴,连拖带拽地拉进了屋里。
这一幕,恰好被奉命巡查、佩戴着“静音陶环”的阿念听了个正着。
这陶环是沈流苏用特殊的多孔陶土烧制,能将远处微弱的声音汇集放大,是她安插在宫中各处的“耳朵”。
消息传回,沈流苏却依旧按兵不动。
她只是取过一本空白的《香律》副本,又拿出一张薄如蝉翼的桑皮纸,交给阿念,附耳低语了几句。
当晚,阿念趁着夜色,悄悄将那本《香律》塞进了李嬷嬷寝殿的床褥之下。
而那张桑皮纸,则被贴在了她日常所用的水盆内壁。
那纸无色无味,遇水也无碍,唯独遇到人手心的汗渍,才会缓缓显出字迹。
李嬷嬷本就心神不宁,夜里辗转难眠,半夜起身想喝口水定神,伸手入盆的一瞬间,指尖触到一片异样的滑腻。
她惊疑地抽出手,借着月光,只见那原本空白的纸上,竟赫然浮现出三个湿漉漉的大字:“你知道。”
这三个字,如同一道催命符,瞬间击溃了她所有的心理防线!
她知道什么?
她知道暗道!
她知道名单!
她知道沈流苏已经知道了!
极度的恐惧让她做出了最愚蠢的决定——销毁证据。
丑时三刻,熏阁之内,李嬷嬷如同一个疯妇,颤抖着双手将一叠叠过往的用香记录册页塞进香炉,然后划燃了火折子。
就在火苗即将舔上纸张的瞬间,“吱呀”一声,阁门被推开。
沈流苏缓步而入,身后跟着面沉如水的冯承恩与四名手持水龙的稽香使。
清冷的月光从她背后照进来,将她的身影拉得颀长而可怖。
她没有怒斥,甚至没有看一眼瘫软在地的李嬷嬷,只是幽幽地指着那炉中尚未燃尽的账页,声音冰冷如铁:“你烧的不是纸,是皇后的命书。这上面的每一页,都记录着她曾经的命令,都是她亲手写下的罪证。”
说着,她从袖中取出那个琉璃匣,轻轻放在案上,匣中那枚断裂的祥云玉扣在月下泛着幽光。
“这扣子,是你三年前生辰时,皇后赏你的吧?”沈流苏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她很喜欢,一直戴着,直到那日从御膳房的地道回来,才慌忙摘下藏进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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