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那井在哭(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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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短短一行字,像一根淬了冰的银针,扎进沈流苏的脑海,激起一阵彻骨的寒意,也带来一丝诡异的兴奋。

香灰,井,地脉,故音。

这四个词串联起来,指向一个被尘封已久的秘密。

冯承恩已死,这封密信不知在宫中流转了多久,才落到冯太妃手中,又阴差阳错地被云娘截获。

信中所言,究竟是十年前的旧事,还是一个延续至今的阴谋?

“阿念。”她声音清冷,指尖在信纸那扭曲的“叶语记”上轻轻划过。

候在门外的阿念立刻推门而入,躬身待命:“首卿有何吩咐?”

“去内务府,调阅《大晏宫苑志》全本,以及东六宫所有库房的修建、改建图纸,特别是关于‘井’的记录。”沈流苏顿了顿,补充道,“另外,把近十年东角库所有洒扫、清运的记录一并取来,我要看原档。”

阿念虽不解其意,但执行得没有丝毫迟疑。

稽香院如今权柄在握,背后是帝王默许,调阅这些陈年旧档并非难事。

半日后,堆积如山的卷宗被送入稽香院密室。

沈流苏摒退众人,一头扎进故纸堆中。

她翻阅的速度极快,目光如电,那些繁复的宫殿建制、人事变迁在她眼中迅速分解、重组。

很快,她在《宫苑志·废弃章》中找到了关键信息。

东角库,前朝曾是“尚熏局”的焚香重地。

大晏开国后沿用旧制,宫中所有废弃、过期、甚至查抄的禁香,都会在此处集中焚毁。

而焚烧后的香灰,则会悉数倾倒进库房后院的一口深井之中。

此井名为“渗香井”,据载深不见底,早年曾是宫城地下排水暗渠的一部分。

但高宗年间,有宫女在此投井,后传闻井中常有“邪祟啼哭”,久而久之,这口井便被彻底封死,仅留一小口用于倾倒香灰。

“七月半,可闻故音……”沈流苏喃喃自语,中元节,百鬼夜行。

这“故音”,难道真是鬼魂之声?

不。她从不信鬼神,只信人心。

她将目光转向另一叠厚厚的清运记录。

一页页翻过,她的指尖忽然停住。

找到了!

近十年东角库的清扫记录上,每月逢七的日子——初七、十七、二十七,都有一条雷同的记载:“清运废灰入井,封口如常。”而每一条记录的末尾,经手人的签押都指向同一个名字——赵德安。

赵德安,贵妃宫中的管事太监,一个平日里看起来谨小慎微、毫不起眼的老人。

可沈流苏的记忆中,这个名字却连着另一条线索。

当年沈家被抄,所有账册、香方、往来信件皆被工部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而当初奉命销毁这一切的工部小吏,他的女婿,正是这个赵德安!

一条横跨十年的线,从沈家灭门之案,穿过工部那场大火,最终汇聚到了东角库那口不起眼的废井之中。

这绝非巧合。

次日午后,沈流苏换上一身普通宫女的服饰,独自来到偏僻的东角库。

这里人迹罕至,空气中飘散着一股陈腐的气息。

她绕过堆满杂物的库房,在后院一棵歪脖子老槐树下,找到了那口所谓的“废井”。

井口早已被一块厚重的石板封死,只在中央留了一个脸盆大小的圆孔。

石板表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黑白相间的灰烬残渣,像是积了无数年的尘垢。

沈流苏蹲下身,伸出纤长的食指,在灰层上轻轻一刮。

她没有去看,而是将沾染了灰烬的指尖凑到鼻端,闭上眼,细细嗅闻。

一股极其隐秘的、带着微弱腐败感的香气,钻入她的鼻腔。

这不是普通草木焚烧后的气味,而是“醉颜红”与“定魂蕊”这两种禁香,在混合焚烧后,经过长年累月的地底湿气侵蚀、发酵,才会产生的一种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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