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叶子当信纸(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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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沈家祭奠主母时,才可使用的专属香方。

沈流苏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冯承恩,他来过。不是为了见她,而是……在祭拜她的母亲。

她的目光缓缓移向亭中的石桌。

桌上,多了一盏早已冷透的粗瓷茶杯。

杯中无茶,杯底却压着半片干枯的槐树叶。

叶面上,赫然用墨笔勾勒着一个简陋的轮廓——一座歪歪斜斜的小屋,屋角处,用蝇头小楷标注着两个字:巳三。

大晏皇宫舆图,以天干地支划分区域。

她几乎是立刻就冲回了稽香院,翻找出那张萧玦御赐的、最精密的宫廷全图。

她的指尖划过一个个区域,最终,定格在东北角一个被朱笔画了叉的废弃之地。

——巳三区,原尚熏局废弃药坊后巷。

一个早已被宫里人遗忘,连最低等的洒扫太监都不会踏足的角落。

他引自己去那里,是为了什么?

沈流苏没有声张。

她冷静地回到静室,亲自调配了一炉“故园春”,将其分装在两只小巧的莲花香盏中。

一盏,她让阿念悄悄送回听雪亭,替换掉那只粗瓷茶杯。

另一盏,则被她带回了密室。

灯火下,她将香盏中的香灰尽数倒出,平铺在一张雪白的宣纸上。

她没有用琉璃镜,而是取出了一根中空的、由“吸尘草”茎秆制成的细管,对着香灰,轻轻吹气。

大部分香灰被吹散,只剩下一些色泽微深、质地更重的微粒,牢牢地附着在纸面上。

她用银针将那些颗粒一一挑出,放在指尖捻开,凑近鼻尖。

一股若有似无的、带着微弱苦涩的草木焦糊气,钻入鼻息。

是“夜啼藤”。

沈流苏的呼吸,在那一刻几乎停滞。

夜啼藤,一种只在深夜散发异香的藤蔓,因其气味能驱赶蛇虫、安抚夜枭而得名。

沈家祖制,唯有负责守夜报更的家仆,才会在自己的更鼓之内焚烧此物,作为辨识身份、通报平安的暗号。

这不是冯承恩一个营造司匠官应该知道的秘密。

除非……他的父亲,那个沉默寡言的老仆,当年在沈家的职责,便是守夜人。

冯承恩,他不仅仅是在为沈家复仇,他还在以自己的方式,继承着父亲的职责,守护着某个她所不知道的……遗存之地。

当夜,亥时已过。

沈流苏换上一身最不起眼的灰布宫女服,独自一人,朝着那片被遗忘的巳三区走去。

荒巷阴冷,杂草丛生,尽头处,果真有一座半边屋顶已经塌陷的小屋。

月光下,那扇破败的木门门缝里,隐约塞着一角布料。

她走上前,轻轻抽出。

那是一块早已洗得发白、边缘起了毛的褪色红绸。

她一眼便认出,这是当年张妈妈用来给她扎小辫,后来嫌颜色旧了,便撕开当了防尘护耳的头巾。

她的眼眶猛地一热,却强行将那股酸涩压了下去。

推开虚掩的木门,一股尘封的霉味扑面而来。

屋内陈设简陋到堪称家徒四壁,只有一张缺了腿的旧案几,和墙角一只锈迹斑斑的铁箱。

箱子上,是一把同样锈蚀的铜锁。

沈流苏没有犹豫,她拔下发间的银簪,刺破指尖,将一滴殷红的血,滴入锁孔。

这并非什么玄妙机关,而是沈家工匠利用血中某种特殊蛋白酶与特定金属发生反应的原理,制成的验亲之锁。

“咔哒”一声轻响,锁簧弹开。

她深吸一口气,掀开了沉重的箱盖。

没有金银珠宝,没有武功秘籍。

箱内,只有一卷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手抄名录。

展开油布,四个古朴的隶书大字映入眼帘——《香奴名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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