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香炉吞信(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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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同一天的来客登记簿上,这个名字却赫然在列,理由是“回岗取落下的私物”。

——内侍,常安。

隶属尚熏局,曾为寿康宫服役三十年,十年前沈家案发后,被从寿康宫管事太监的位置上调离,如今只是尚熏局里一个看管陈年香料库的闲散老人。

一个本该轮休的老人,为何要在深夜擅自返岗?

一个被贬黜的旧人,为何会对一封关乎前朝旧事的密信如此上心?

沈流苏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她取过笔,在常安的名字下轻轻画了一个圈。

“阿念。”

“属下在。”

“去查查这位常公公的旧疾。另外,把他今日当值时所用的熏香,换成我给你的这一包。”她从一个精致的瓷瓶里,倒出一些颜色略深的香末,用纸包好,“记住,只需掺入微量‘迷心露’即可。”

阿念接过香包,有些不解:“首使,这‘迷心露’……虽无毒,但药理书记载,若与某些陈年旧疾相冲,会引发流泪、心悸之症。我们这是……”

“我要的,就是让他流泪。”沈流苏的眼神幽深如井,“有些人,心里藏的秘密太久,太干了,需要用水浇一浇,才能松动。”

两日后,尚熏局的配香房内。

巡值的管事太监正不耐烦地训斥着角落里一个不断打哈欠、擦眼泪的老内侍:“常安!你这老东西是越来越懒怠了!大白天的当值,哭丧着脸给谁看?再敢偷懒,仔细你的皮!”

那名叫常安的老内侍连忙躬身告罪,一边用袖子擦拭着浑浊的老眼,一边小声辩解:“总管恕罪,老奴……老奴这眼睛是迎风流泪的老毛病了,见不得这烟熏火燎的……”他嘴里嘟囔着,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那炉子,就不该烧得那么旺。火一起,什么字都没了,多干净……”

不远处,假装整理香料的阿念,将这句话一字不漏地记在心里,转身悄然离去。

当天深夜,百草苑的灯火依旧亮着。

沈流苏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劲装,亲自带着几名药童,以“巡查陈年香料,以防霉变”为名,浩浩荡荡地开进了尚熏局的库房。

常安正是今夜的守库人。

见到沈流苏亲临,他浑身一僵,本就因“迷心露”而有些恍惚的神情更添了几分惊惧。

沈流苏仿佛没看见他的异样,径直走到一排排落满灰尘的香料架前,一边检查,一边看似随意地对身边的阿念说道:“近来宫中不太平,竟有人胆大包天,私焚御用绢帛,还想用鬼神之说来混淆视听。阿念,你说,这放火的人,手上会不会也沾上那股焦糊味,怎么洗也洗不掉?”

她话音未落,只听“哐当”一声,角落里,一个负责记录的药童“不小心”打翻了一只空香盒。

就在众人目光被吸引过去的瞬间,常安那佝偻的身影猛地一颤,像只受惊的兔子,慌不择路地朝库房深处的阴影里退去。

沈流苏的目光追随着那个仓皇的背影,嘴角无声地扬起。

“鱼,咬钩了。”

果不其然,第二日清晨的朝会上,还未等香政司上奏任何事宜,礼部尚书王承恩便抢先一步出列,声色俱厉地参了沈流苏一本:“启奏陛下!香政司首使沈流苏滥用职权,私设酷刑,对宫中内侍下毒逼供,致其昨夜突发昏厥,口吐白沫,至今人事不省!此等行径,与酷吏何异?请陛下降罪!”

原来,那常安昨夜逃回住处后,心神激荡之下竟真的诱发旧疾,昏死过去。

他的家人立刻抓住机会,将事情捅到了与沈流苏素来不合的礼部。

满殿哗然,所有目光再次聚焦在那个纤弱的身影上。

沈流苏缓步出列,面上不见丝毫慌乱,从容行礼:“回陛下,臣确曾对常安用药,但所用并非毒药,而是‘清神散’。”

她从袖中取出一份早已备好的药录,呈给内侍:“常安公公在尚熏局当值多年,每日呼吸着库房中弥漫的‘镇魄香’,神志早已昏沉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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