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听香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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箱夹层中起获的,颜色稍浅。

她拔下发间的银针,针尖在案前一盏小小的青瓷碟中蘸了蘸。

“此为南酸枣醒液,是我母亲的独门配方。”她举起银针,针尖上的液体在光下晶莹剔透,“沈家所用封蜡,皆混有三年以上陈化的蜂胶。此蜡遇醒液,一个呼吸之内,必会渗出琥珀色的油珠。”

话音未落,她手腕轻动,银针如蜻蜓点水,精准地刺入那块深色的沈家原封蜡中。

刹那间,一滴小小的、色如琥珀的油珠,自针孔处缓缓渗出,在光柱下熠熠生辉。

满殿再次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

随即,她将银针擦拭干净,以同样的手法刺向那块伪造的封蜡。

一息,两息,三息……

银针周围,僵硬的蜡块毫无反应,死气沉沉。

“伪造文书之人,模仿得了我沈家的印鉴,却模仿不了这陈化三年的时光。”沈流苏举针示众,声音清越如金石交击,“他不知此秘,用的是新蜜调制的蜡。形似,而神不似!”

就在众人被这神乎其技的验证手法彻底震慑住时,一个充满怒意的声音陡然炸响。

兵部侍郎霍然起身,手持象牙笏板,怒目圆睁:“香政司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调我兵部边军油布的气味档案!此乃军机,香政司越权查案,形同窥探国防!请陛下圣裁!”

这一声指控,如平地惊雷,瞬间将议题从“断案”引向了“谋逆”的边缘。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齐刷刷地看向沈流苏。

沈流苏却不见丝毫慌乱,仿佛这激烈的指控,也在她预料之中。

她转身,对阿念微微颔首。

阿念立刻会意,从身后展开一幅巨大的舆图,图上用朱砂密密麻麻地标注了许多红点。

“霍大人息怒。香政司所查,并非军机,而是贪腐。”沈流苏走到舆图前,玉指轻点,“崔氏旁支在过去十年间,经手七十三批运往北境的军用防寒油布。其中,有十九批在兵部卷宗上标注为‘意外损毁,就地焚烧’。”

她的手指划过图上一连串触目惊心的红点:“然而,这些‘被焚毁’的油布,实际上却被分批转运,流向了京畿各处的地下暗桩。昨夜袭击香史馆,意图盗走证物铜香炉的贼人,身上所遗留的布条,其松脂气味与油料配比,正与这第十三批‘销毁’物资完全吻合。”

她抬起眼,目光穿透黑暗,直视兵部侍郎:“每一块布,都带着它们自己的气味签名。而这些签名,都指向了同一个地方。”

霍侍郎的脸由红转青,冷汗涔涔而下。

就在此时,一直端坐于御座之上、沉默如渊的萧玦,忽然开口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天生的威压,让整个大殿的空气都为之一凝。

“若依你之法,朕寝殿所用诸香,是否也可查验过往?”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这是帝王在下场!

他是在考验沈流苏,也是在向满朝文武表明一种态度!

沈流苏坦然迎上他的目光,平静地回答:“可。只需取陛下三年内所有用过的熏炉残灰,依序分离燃段,便可知晓其中是否有违禁添加,或被人动过手脚。”

她微微一顿,话锋陡转,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无人察觉的锋芒。

“但,臣请陛下明示:查,还是不查?”

这一问,如同一柄无形的剑,瞬间将所有压力抛回给了御座之上的君王。

查,意味着皇家的颜面可能受损,后宫的安宁将被彻底打破;不查,则意味着默许这种潜在的威胁,更是对他刚刚表现出的对“香证之法”的支持的动摇。

满殿寂静,落针可闻。

萧玦盯着那个立于光柱中,身形单薄却毫不退让的女子,良久,嘴角忽而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查。”

他只说了一个字,却重逾千钧。

“朕倒要看看,这宫里宫外,谁还敢动朕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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