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人心已沸(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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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袅袅升起的,并非凡俗香烟,而是一道无声的军令。

香政司沉寂了数年的情报网络,那些被沈家恩惠所救、散落于大晏各地的旧部,在这一刻被唤醒。

金銮殿上的雷霆尚未平息,暗流已在京城之外悄然涌动。

沈流苏并未坐等萧玦那道必然会掀起腥风血雨的圣旨。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宗正寺经营百年,根深蒂固,绝非一纸诏书所能撼动。

敌人既然布下了覆盖全国的天罗地网,那她要做的,就是在对方收网之前,先剪断这张网的经脉。

深夜的香政司灯火通明,气氛却肃杀如冰。

“阿念,”沈流苏指着沙盘上那七十二个红点,“调集安神局旧部精锐二十人,皆为孤身无牵挂者,分七路,即刻出京。”

阿念抱拳肃立,眼神锐利如鹰。

沈流苏递给他一份亲手拟定的册子,封面上是四个清秀却力透纸背的字:《香察七律》。

“此去,你们的身份是云游的采药人、问诊的香医、传授防疫香方的善士。”她的声音平稳而清晰,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七律之中,‘采药’为名,实为测绘各地山林植被,记录可燃物分布;‘问疾’为名,实为勘察地方空气干湿、四季风向;‘授方’为名,实为观测香尘在不同地形的沉降轨迹。我要你们在最短时间内,将这七十二处香窖周边的所有环境参数,尽数传回。我要为他们的‘共振香阵’,构建一个精准的‘香毒扩散模型’。”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脸:“他们想用香气织梦,我们就必须比他们更懂风的走向,水的流速,以及人心的缝隙。只有洞悉了他们奏响幻梦的每一个音符,我们才能在最关键的时刻,奏响那唯一的醒世之音。”

众人心中剧震,齐声领命:“遵首使令!”

就在香政司的暗棋悄然落子之时,朝堂之上,宗正寺的反击也以一种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方式展开了。

金銮殿对峙的次日,皇帝萧玦于御书房单独召见宗正寺卿,那位白发苍苍的皇叔庆国公。

然而,君臣对话尚未开始,庆国公竟在接过内侍奉上的清茶时,手一抖,茶杯落地,整个人便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当庭晕厥。

太医院首席院判火速赶到,一番望闻问切之后,得出的结论是:“国公爷年事已高,忧思过甚,心疾突发,需静养,切不可再受惊扰。”

消息传出,朝野哗然。

所有人都认为这是皇帝逼得太紧,让老亲王不堪重负。

一时间,弹劾香政司妖言惑众、构陷宗亲的奏折如雪片般飞向御案,连民间都开始流传“新贵构陷,天谴宗室”的闲言碎语。

香政司的密室里,高福将宫中传出的消息一五一十地转述给沈流苏。

听完之后,沈流苏端起一杯微凉的白水,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不是病,是信号。”

高福一怔:“沈首使的意思是?”

“一种高效的应急机制。”沈流苏放下水杯,眼神锐利如刀,“一旦核心人物暴露,立刻启动‘假死脱身’。庆国公这一晕,便将所有线索都掐断了。他成了需要被‘保护’的病人,任何人都无法再从他口中问出半个字。他们这是在弃车保帅,留下一个空壳让我们查,而真正的核心,已经转入更深的水下。”

她看向高福,目光灼灼:“高公公,烦请您设法,取一些太医院给国公爷开的安神汤药渣来。”

半个时辰后,药渣被秘密送达。

沈流苏将其置于银盘之上,用特制的香液浸泡,再以文火微焙。

片刻后,一缕几不可闻的、带着淡淡甜腥味的气息逸散开来。

“果然。”沈流苏的眼神冷得像冰,“‘梦引露’。剂量极微,不足以致命,却能与人心疾发作的症状相配合,诱发短暂的昏迷与记忆混乱。这是他们用来掩盖精神操控痕迹的惯用手段。”

宗正寺的反应之快、手段之老辣,让密室内的空气都为之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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