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香不留名(2 / 3)
推行了一项名为“香师认证制”的考核。
凡是通过理论与实操考核者,无论男女老幼、出身贵贱,皆可获得官方认可的一枚“识香牌”。
持此牌者,方可合法开设香坊、教授弟子。
短短月余,京城内外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出百余间平民香舍。
那些曾经只在深宫豪门中流转的奇香,如今成了寻常巷陌里可以品评、学习的技艺。
甚至有一位自幼失明的少女,凭借其超凡的嗅觉天赋,通过了考核,成为京城第一位持牌的盲女香评人,她的故事被传为一段佳话。
一个寻常午后,沈流苏换上一身粗布衣裳,悄然走在京城最热闹的街市上。
她走进一家茶馆,恰好听见说书先生正讲到她的故事,惊堂木一拍,说书人眉飞色舞:“要说咱们这位沈香师啊,那可是真神人!不用刀,不用剑,就靠着一炉香,硬生生把皇宫里藏了几十年的妖魔鬼怪,全都给熏醒了!”
满堂喝彩。
沈流苏坐在角落,要了一杯最普通的茉莉花茶,听着那些被百姓们添油加醋的传奇,嘴角不自觉地泛起一丝温柔的笑意。
这笑意,比她扳倒太后、揭露惊天阴谋时,要真实得多。
临走时,她悄悄在说书先生的茶桌上留下了一小包用油纸包好的香粉,里面是她新调制的“清心香”,有润喉提神之效。
香已归人间,她终于可以做回那个单纯的调香师沈流苏。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打算让她就此归于平静。
黄昏时分,夕阳的余晖将百草苑的后园染成一片暖金色。
沈流苏正独自一人,细心地修剪着一株新栽下的“忘忧草”,这是她特意为那个幸存的“癸九”少年所种。
阿念步履匆匆地从外面走来,神情凝重,手上捧着一封没有署名的信。
“主上,这封信不知是谁放在民香院门口的。”
沈流苏接过信,指尖触碰的瞬间,便是一怔。
这信纸的质感极为特殊,竟是用香灰与桑皮混合制成,触手微温,是沈家一种极为冷僻的制纸法门,用于传递密信,可遇火自焚,不留痕迹。
她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缓缓展开信纸,上面没有繁复的言辞,只有一句娟秀而熟悉的笔迹:
“姐姐,我在南边等你。”
这笔迹,与当初那个焦黑陶罐中的纸条,一模一样!
是沈流萤……她还活着!
沈流苏捏着信纸,站在原地,良久没有动弹。
晚风拂过,吹起她的发丝,她眼中的平静湖面被这块小小的石头砸出了滔天巨浪。
复仇,救赎,她以为自己已经走到了终点,却原来,最大的谜团和最深的牵绊,才刚刚浮出水面。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眼中翻涌的情绪最终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决然。
她从袖中取出那枚陪了她十年的白玉簪,这枚真正的“香脉信物”,在夕阳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她看着它,就像看着自己这十年来的爱恨与执着。
“咔”的一声脆响。
她竟毫不犹豫地将玉簪从中折断。
她将带着簪头的那一半,郑重地交到阿念手中,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一丝波澜:“阿念,民香院以后就交给你了。若有一天,我也消失了,你就带着这本书、这半块簪,走遍天下,去教更多的人识香、用香。”
阿念大惊失色,颤声道:“主上!您要去哪里?”
沈流苏没有回答,只是将目光投向遥远的南方天际,轻声道:“记住,香不留名,人自留香。”
当夜,沈流苏将自己这些年写下的所有私人笔记、心得手札,付之一炬。
熊熊火焰映红了她的脸,也烧尽了她与这座皇城最后的关联。
她没有带走任何金银财宝,只带走了母亲遗赠给她的那个空空如也的香匣,和一件早已洗得发白的旧裙。
临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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