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香灰落地(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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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陵道上,风雪如刀,刮在人脸上如利刃凌迟。

三百名香察司精锐甲胄在身,于风雪中列成一条沉默的黑龙,悄然向北陵祭台蜿蜒前行。

队伍最前方,沈流苏一身素衣,外罩玄黑大氅,稳坐于一匹通体乌黑的玄鬃马上。

她未戴兜帽,任凭冰冷的雪花落在发间、肩头,仿佛与这凛冬融为一体。

她的腰间,那柄象征沈家传承的香刀静静悬挂,刀未出鞘,杀气却已浸透了沿途的每一寸空气。

道旁的守陵军卒远远望见那杆在风雪中猎猎作响的黑底金纹旌旗,无不骇然色变。

旗上四个张扬的烫金大字……“香主亲临”,仿佛带着百年前的赫赫威仪,压得他们喘不过气。

这并非寻常仪仗,而是史载中,唯有统领皇家香卫、执掌天下香事最高权柄的沈家家主才配拥有的旗号!

军卒们不敢阻拦,甚至不敢高声盘问,纷纷自发地跪伏于雪地两侧,垂首让道,任由这支神秘而肃杀的队伍长驱直入。

阿念策马赶上,与沈流苏并行,他压低了声音,话语几乎被风雪吞噬:“主使,刚收到暗桩飞鸦传书。北陵祭台外围三里,已被总引香使李焕的私兵团团封锁。他对外宣称是奉旨清查前朝邪祀,但我们的‘土蜂’回报,他在祭台地窖内,层层堆叠了十二座火油槽,引线直通祭台正中的香鼎之下。他这是想将我们……连同祭台一起,烧成灰烬!”

阿念的语气中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与忧虑。

这手法,与十年前构陷沈家的那场大火何其相似!

沈流苏的脸上却不见丝毫波澜,嘴角甚至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怕的不是邪祀,是真相。他想烧掉的不是我们,是他自己即将被揭开的罪证。”

她从袖中取出一枚鸽卵大小的青玉香丸,这香丸在极寒天气下依旧散发着幽幽的暖意。

她屈指一捻,香丸“啵”地一声化作一蓬极细的青色粉末,随风飘散,瞬间消失在茫茫风雪之中。

这香气无色无味,却有着独特的频率,唯有经过特殊训练的夜鸦才能嗅到。

片刻之后,远处被风雪模糊的密林深处,突兀地传来三声短促而清晰的鸦鸣。

一声,暗线已就位。

二声,祭台布防图已得。

三声,一切按原计划行事。

这是她早在离京前就布下的“夜啼香哨”,李焕自以为固若金汤的包围圈,在她眼中,早已是千疮百孔。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大晏皇宫,香语阁内。

御前掌事太监王忠屏退了所有内侍,独自跪在那尊烧毁了幽冥罗盘的铜炉前。

炉中灰烬早已冰冷,唯有一片指甲盖大小的镜片碎片,在落地后并未化为齑粉,反而呈现出一种温润的玉石质感。

他伸出干枯的手指,颤魏地触碰了一下那碎片。

冰凉的触感下,两个古老的文字仿佛烙印在他的脑海中……“等你”。

“等你……”王忠浑浊的老眼闪过一丝迷茫与惊惧,“老奴不懂……可这只装着沈家主母骨灰的琉璃瓶,上面的裂痕……确是从内向外撑开的啊……”

他不敢深思,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脊椎升起。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枚碎片用锦帕包好,藏入袖中暗袋,随即起身,扬声命外间的小太监取来一只一模一样的白瓷瓶,将原本的琉璃瓶悄然替换。

做完这一切,他又亲自在香案上多点了一炷有安神定魂之效的南海龙挂檀。

他侍奉了两代帝王,深知这宫里有些事,不能问,不能想,但必须守。

就在那袅袅升腾的檀烟之中,无人察觉,王忠袖袍深处,那片碎片正微微发烫,像是在回应着某种来自远方的召唤,又像是在汲取着这宫中最纯粹的愿力与恐惧。

夜色渐深,大军在距北陵祭台十里外的一处背风谷地扎营。

沈流苏下令歇马,却未休息。

她在主帐内升起一鼎小巧的银质香炉,亲自调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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