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菊与刀以及日本沉没(3 / 4)
,目光先落在背景板的富士山图上。
“谈到日本的未来,我总会想起三样东西。”金敏哲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第一是富士山——这座被称为‘圣山’的火山,沉默时是绝美的风景,喷发时却藏着毁灭的阴影。这不正像日本民族的性格吗?”他抬手指向右侧的《菊与刀》封面,语调陡然加重,“第二便是这本《菊与刀》。本尼迪克特女士的洞察何其精准:菊花是天皇与皇族的象征,代表着日本人对极致雅致的追求;而武士刀,是军国主义的图腾,是剖腹自尽的决绝,是侵略扩张的獠牙。这两者看似矛盾,却在日本人的骨血里共生了千年。”
台下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他环视全场,声音里淬着冷意:“各位不要忘了,正是这把‘刀’,曾将整个亚太拖入战火。南京的哭嚎,马尼拉的焦土,汉城的废墟……这些伤痕至今未愈。而当‘刀’收起时,他们又用‘菊花’的温婉来粉饰,这种分裂,难道不是日本命运的隐喻吗?”
樱井美子的手指猛地攥紧了风衣下摆,我能感觉到她的指尖在微微颤抖。金敏哲却没有停顿,目光扫过背景板上的富士山:“第三,是小松左京的《日本沉没》。那场虚构的地质灾难,实则是这个民族生存焦虑的投射——他们深知自己活在‘借来的土地’上,富士山的火山灰终会覆盖樱花,地震带的裂痕早晚会吞噬东京。这种‘注定消亡’的恐惧,让他们既渴望永恒,又迷恋毁灭。”
他忽然指向窗外,夜色中能隐约看见东京塔的轮廓:“就像樱花,开得越是绚烂,越让人想起它转瞬飘逝的宿命。这国花般的血脉里,藏着的从来不是生生不息,而是‘向死而生’的疯狂。如今的繁华不过是表象,底下早已弥漫着死寂的气息——少子化的深渊,老龄化的沉疴,年轻人在‘过劳死’与‘躺平’间挣扎,这不正是樱花凋零前的最后盛放吗?”
“所以,”他的声音陡然拔高,聚光灯在他脸上投下深刻的阴影,“日本的未来,究竟是富士山喷发前的死寂,还是樱花凋零后的虚空?这既是地理的宿命,难道不是历史的必然?”
最后一个字落下时,报告厅里鸦雀无声。我转头看向樱井美子,她的脸色在灯光下白得近乎透明,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眼里却没有泪,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金敏哲的演讲像一把锋利的刀,剖开了日本最隐秘的伤口,而这场关于命运的探讨,才刚刚露出它最锋利的刃。
金敏哲将话筒微微凑近唇边,聚光灯在他鬓角的白发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他的语气突然变得异常平静,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最可怕的不是历史的伤痕,而是遗忘伤痕的麻木。”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台下,最终落在前排几位低头记录的日本学者身上:“在座的诸位或许不记得,100年前的朝鲜半岛,是如何被‘菊花’与‘刀’同时碾碎的。1910年《日韩合并条约》签订后,我们的教科书被改成日文,汉城的景福宫被改成日军司令部,连姓名都必须改用日式读音——我祖父原本叫金成柱,被强改成‘金井成柱’,直到光复那天,他才敢在户籍上划掉那个‘井’字。”
台下有位日本学者想插话,被他抬手制止:“1943年,仅庆尚南道就有20万青年被强征为‘兵夫’,其中一半死在菲律宾的丛林里,尸骨至今无人收殓。而那些被掳走的‘慰安妇’,她们的名字被刻在首尔的纪念馆墙上,下雨的时候,那些名字会渗出水来,像在哭。”
他忽然转向佐佐木教授,声音里带着一丝诘问:“佐佐木先生刚才说‘不述恩怨’,可历史的真实能绕过去吗?”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一个不敢直面过去的民族,谈何‘当下与未来’?就像富士山,你们只看见它的雪顶,却忘了底下的岩浆;只赞美樱花的绚烂,却回避它根系下的腐土。”
樱井美子的呼吸变得急促,她从手包里摸出纸巾,却半天没擦到眼角——那里根本没有泪,只有一种近乎痉挛的紧绷。金敏哲忽然朝我们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在她身上停顿半秒,又转向全场:“当一个民族不敢直面自己的过去,它的未来就只剩下两种可能:要么在自我欺骗中沉沦,要么在重蹈覆辙中毁灭。”
“至于《日本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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