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深巷喋血藏身匿,账册惊现通敌秘(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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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雨水混合着温热的血液,顺着王小伟的手臂不断流下,滴落在湿滑泥泞的巷道上。左肩传来的剧痛如同潮水般一阵阵冲击着他的神经,那支被砍断的弩箭箭头还深深嵌在骨肉之中,每一次移动都带来撕裂般的痛苦。

他的意识在模糊与清醒之间挣扎,失血带来的寒冷和眩晕感不断侵袭着他。但他知道,绝不能停下!身后范府护卫的呼喊声、杂沓的脚步声和犬吠声如同跗骨之蛆,紧追不舍!

全城大索已经开始!尖锐的哨子声和锣声在各个街区响起,远处城门方向传来了沉重的机括转动声——城门正在关闭!

必须立刻找到藏身之处!云来客栈是绝对不能回去了!那里必然是首要搜查目标!

他强忍着剧痛,凭借着之前勘察地形的记忆,朝着城西最混乱、巷道最复杂的贫民区踉跄奔去。那里棚屋林立,污水横流,人口密集且流动性大,是躲避搜捕的最佳选择。

在一个堆满垃圾的死胡同尽头,他发现自己之前留意过的一个废弃的砖窑。窑口大半坍塌,被各种废弃物遮挡,极其隐蔽。他用尽最后力气扒开一个缺口,拖着几乎麻木的身体钻了进去,然后又从里面用杂物将缺口勉强堵住。

黑暗、潮湿、冰冷,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和垃圾的腐臭。

王小伟背靠着冰冷的窑壁,剧烈地喘息着,眼前阵阵发黑。他撕下衣襟,用牙咬紧,右手颤抖着摸索到左肩那截断箭,深吸一口气,猛地发力!

噗嗤!

箭头带着一小块血肉被硬生生拔了出来!

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昏厥过去!他死死咬住布条,发出一声压抑到极点的闷哼,额头上瞬间布满了豆大的冷汗。

他迅速将飞鹞堂提供的金疮药不要钱似的洒在伤口上,又撕下相对干净的内衬布料,用牙和右手配合,艰难地将伤口紧紧包扎起来。

做完这一切,他几乎虚脱,瘫软在冰冷的地上,只剩下胸膛还在剧烈起伏。

窑外,搜捕的喧嚣声由远及近,又逐渐远去。火把的光芒偶尔透过缝隙射入窑内,映亮他苍白如纸、沾满血污和污泥的脸庞。

暂时安全了…

但他不敢有丝毫松懈。范家的势力在大同根深蒂固,这场搜捕绝不会轻易停止。这个藏身点也只是权宜之计。

他的目光落在怀中。那本用生命换来的、蓝色封皮的厚册子,此刻正静静地贴在他的胸口。

他挣扎着坐起身,小心翼翼地将册子取出。册子的封面没有任何字样,入手沉甸甸的,纸张坚韧,边缘已经有些磨损,显然经常被翻阅。

借着窑口缝隙透入的微弱天光(天快亮了),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翻开了册子的第一页。

映入眼帘的,是密密麻麻、工整却又透着一种冰冷的蝇头小楷。记录的格式如同账簿,但内容却让王小伟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跳加速!

“崇祯元年,九月初三,收王总兵(承胤)遣心腹送至大同‘永昌源’票号之‘饷银’折色,计:足色闽铁叁万斤,硫磺五千斤,火硝八千斤,另附‘点心’(指贿赂)黄金二百两。依约折市价银一万八千两,记入王总兵‘暗账’甲字柒号户头。”

“同日,依柴副将(国柱)手令,将上述军资中之闽铁两万斤、硫磺三千斤、火硝五千斤,并增私盐三百石,苏钢两千斤,以‘杂货’名目,交由‘范记驼帮’丙字队,出杀虎口,送往喀尔喀部巴特尔台吉处。交易获上等貂皮一千二百张,良马五百匹,金沙三百两。利颇丰。”

“十月初九,收宣府柴副将密信,言及边墩空虚,索要最新‘边防舆图’及墩台分布、换防详情。遣‘夜鹞’三人,携图往宣府,交柴副将。收‘信息费’银五百两。”

一页页翻下去,触目惊心的交易记录如同冰冷的刀,一刀刀剐开大明边镇血淋淋的真相!

这根本不是什么普通账册!这是范家与宣府镇总兵王承胤、副总兵柴国柱等人勾结往来、倒卖军国战略物资、私通蒙古部落、甚至出卖边防军事情报的完整黑账!

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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