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突然静音(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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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夫的梆子声还在巷子里晃悠,密室地砖突然传来细碎的震颤,像有千百只蚂蚁在砖缝里啃噬地脉。

青鳞原本按在地脉图上的手猛地蜷缩,指甲几乎要掐进青砖里:“晚照姐!”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发顶的龙须草编绳都在发抖,“商铺的动静……全没了!像有人拿块黑布把全天下的吆喝声都蒙住了!”她指尖触到的地脉图上,朱砂画的商道线条正一寸寸褪色,仿佛被无形之物吸走了生气;耳中那曾日夜不息的市声洪流——绸缎庄的绣娘哼唱、米行伙计的叫卖、卤味铺铜盆的敲击——全都断了线,只剩一片真空般的死寂,压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苏晚照刚把谢昭扶到软榻上,算盘珠子还搁在他膝头,铜片与木轴相撞的微响此刻竟显得刺耳。

闻言她猛地转身,发间木簪差点甩飞——那是谢昭捡的,说木头实在。

她颈后汗毛乍起,仿佛听见了整座苏州城的声音被齐齐剪断的“咔嚓”声,那不是听觉的消失,而是**一种触觉上的抽离**,像被人从温暖的被窝里硬生生拖出,赤脚踩在冰砖上。

青鳞的瞳孔里泛着淡青色光纹,那是龙脉觉醒者感知商脉的征兆,此刻却像被泼了墨,“九成商铺同时失声!静音符……静音符激活了!”她指尖抠进地砖缝隙,掌心传来地脉微弱的抽搐,如同垂死之人的心跳。

“我艹!”小陆的铜制键盘敲得噼啪响,额角的机油都被冷汗冲成黑溪流,“系统地图上的商道密钥节点全蔫了!扬州盐码头的龙纹灯暗得跟鬼火似的,长安东市的糖葫芦幌子……卧槽连糖葫芦的甜香都传不过来!”他扒着机关台边缘站起来,齿轮在靴底发出哀鸣,“这哪是屏蔽,分明是把商道当人掐脖子——咔,直接断气!”他鼻腔里本该萦绕的焦糖与炭火气息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铁锈与幻银冷却后的金属腥味,令人作呕。

谢昭突然闷咳一声,机械臂上的桃纹骤暗,金属关节因过载而发出细微的“滋啦”声,像烧红的铁条浸入冷水。

苏晚照扑过去时,正看见幻银顺着他锁骨爬上喉结,像条贪食的白蛇,冰冷的触感让她指尖一缩。

他却反手攥住她手腕,指节凉得像浸过冰,“不是……等我们停市。”他的声音比碎瓷片还轻,机械齿在喉咙里磨出沙沙声,每吐一个字都像在撕扯生锈的齿轮,“钱无咎……要先让我们……开不了口。”

苏晚照的算盘“当”地砸在木案上,震得茶盏一跳,滚烫的茶水溅在手背上,她却浑然不觉。

她盯着墙上挂的苏州城舆图,那些密密麻麻的商铺流水数字突然在眼前转成乱码——东市绸缎庄的绣娘该唱《采桑调》了,西市米行的伙计该喊“新到太湖晚粳米”了,北市卤味铺的老周该敲着铜盆吆喝“卤鸭翅买三送一”了……可现在,这些声音全像被人拿剪刀铰了线。

她甚至能**回忆起老周铜盆的余韵在巷壁间的回响**,如今却连一丝涟漪都不剩,世界被抽成了真空。

“他娘的静音符!”她抄起炭笔在舆图上画了个叉,墨迹晕开像团血,“我就说钱老头前儿个突然往苏州送二十车檀香,合着是给静音符当引子!檀香性沉,能压商脉活气——这老匹夫连风水局都用上了!”她指尖蹭过纸面,留下粗糙的触感,仿佛在抚摸一块正在死去的土地。

谢昭的机械指在半空划出波浪线,桃纹随着动作明灭,“死寂频率……覆盖活市之音。”他每说一个字,幻银就往耳后挪半分,“但……有延迟。静音不是瞬发——它像潮水,一息涨一分,到第七息满溢,彻底淹没所有声音。”

“七息?”苏晚照的瞳孔骤然收缩,像被针扎了一下。

她抓过案头的沙漏倒转,细沙“簌簌”往下淌——一息是沙漏漏完三指宽的量,七息就是半柱香不到。

前世学的博弈论突然在脑子里炸成烟花,“静音符要七息才能完全封锁,我们原定午时整断账一息太迟……”她猛地拍桌,震得茶盏跳起来,“必须抢在第七息开始前完成传输!提前九息启动系统,正好卡在潮退与潮起之间!”

小陆的铜扳手当啷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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