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代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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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墙的余烬还在噼啪作响,暗红色的火光映照着西南节点的战场,将满地的尸体和血迹染成诡异的色调。燃烧的矮墙已化为焦黑的残骸,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血腥味和未散尽的硫磺味,呛得人喉咙发紧,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感。

刘江拄着长刀,艰难地站直身体。他的甲胄早已彻底破碎,肩甲断裂耷拉在肩头,胸甲布满弹痕和刀痕,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从肋下延伸到腰间,鲜血顺着破碎的甲片往下淌,在地上积成一小滩。左臂的绷带彻底被血浸透,伤口在刚才的反突击中再次撕裂,疼得他浑身抽搐,却死死咬着牙,没有发出一声呻吟。他的脸上沾满了尘土、血渍和烟灰,唯有一双眼睛,依旧锐利如刃,却也难掩深处的疲惫与沉痛。

反击成功了,他们暂时遏制了清军的突破,将冲入内线的巴牙喇全部歼灭。但这份“成功”,是以难以承受的代价换来的。

刘江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战场。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双方士兵的尸体,守军的尸体大多穿着破旧的皮甲,握着简陋的武器,有的还保持着冲锋的姿态,手指死死攥着敌人的衣襟;清军的尸体则身着厚重的铁甲,堆叠在壕沟边缘和矮墙下,成了一道狰狞的屏障。而他带来的三十余人的核心预备队,此刻只剩下寥寥数人——老周倒在不远处的血泊中,胸口被长刀刺穿,手中还紧紧攥着那根削尖的木棍;两名工匠为了掩护孙小宝点燃火油,被清军乱刀砍死,尸体扭曲地蜷缩在一起;还有几名亲卫,都倒在了冲锋的路上,没有一个人退缩。

“堡主……”张文弼踉跄着走到刘江身边,他的左臂无力地垂着,袖子被鲜血浸透,显然是骨折了,手中的长剑也断了半截,“咱们……守住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脸上没有丝毫喜悦,只有难以言喻的沉重。

孙小宝也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他的右腿被火焰烧伤,皮肤焦黑脱落,每走一步都疼得额头冒汗,手中的铁锤早已不知丢在了哪里,只剩下一双沾满血污和炭灰的手。“堡主,火油……用完了,火药也只剩最后两包了。”

刘江没有说话,只是缓缓闭上眼睛。老周的憨厚、工匠的执着、亲卫的忠诚……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在脑海中闪过,最终都定格在战死的瞬间。这些人,有的是读书人,有的是工匠,有的是普通文书,他们本不该出现在战场上,却为了守护刘家堡,献出了自己的生命。这份代价,太重了,重到他几乎无法承受。

“清点人数,救治伤员。”刘江睁开眼睛,声音平静得可怕,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陈武,你带人加固防线,用尸体和残破的盾车,把缺口堵上!”

“遵令!”陈武拖着受伤的后背,艰难地应声。他的战袍早已被鲜血染红,脸色苍白如纸,却依旧挺直腰板,转身组织幸存的士兵清理战场、加固防线。

幸存的士兵们开始行动起来,他们拖着疲惫的身躯,将同伴的尸体抬到一旁,简单掩埋;将清军的尸体搬到缺口处,与残破的盾车、砖石一起,堆砌成临时的屏障。伤员们互相搀扶着,靠在矮墙下,没有人抱怨,没有人哭泣,只是默默舔舐着伤口,眼神空洞却又带着一丝残存的倔强。

刘江走到老周的尸体旁,蹲下身,轻轻合上他圆睁的双眼。老周的脸上还带着一丝恐惧,却更多的是坚定,他的手中依旧紧紧攥着那根木棍,仿佛就算死了,也要用它来守护这片土地。刘江伸出手,想要取下他手中的木棍,却发现他攥得太紧,只能作罢。

“老周,走好。”刘江低声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他站起身,目光扫过整个核心区——曾经繁华的街巷早已化为废墟,如今他们能控制的区域,只剩下核心箭塔周边不足百丈的范围,还不到原来的四分之一。

一名士兵拖着残破的箭囊,走到刘江面前,声音沙哑:“堡主,箭矢只剩不到五十支了,火铳弹丸也用完了,剩下的只有刀、斧头和木棍。”

刘江点点头,心中早已了然。经过连日的血战,他们的物资早已耗尽,弹药告罄,武器破旧,能战之士仅剩百余人,而且人人带伤,有的断了胳膊,有的瘸了腿,有的被烧伤,有的被箭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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