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原来小三宝还没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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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底寒骨,家恨锥心

铁链在粗糙的青石板上拖拽,发出“哗啦啦——哐当”的刺耳声响,每一次摩擦都像是钝刀在刮擦江源三人早已破碎的心神。江源的胸口还在汩汩渗着血,玄色常服被血渍浸得发黑发硬,凝结的血痂与布料粘在一起,每走一步,伤口便被牵扯得撕裂般剧痛,眼前阵阵发黑,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浸湿了鬓边的白发,全凭一股不甘的意念强撑着不倒。赵玉洁的膝盖被三宝那一脚踹得红肿青紫,裤腿磨破的地方露出渗血的皮肉,走路一瘸一拐,每挪动一步都伴随着钻心的疼,手臂上还留着被蛊虫掠过的细小红痕,又痒又麻的触感顺着血脉往心里钻,让她忍不住阵阵战栗。江幽的后背火辣辣地疼,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烫过,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胸腔的钝痛,嘴角的血迹干涸成暗红的痂,眼泪混着尘土淌在脸上,划出两道狼狈的痕迹,却顾不上抬手擦拭。

鬼三鬼四面无表情地推着他们,掌心的力道粗鲁得像是在拖拽牲畜,指尖的寒气透过衣料渗进来,冻得人骨头缝里发疼。穿过幽深曲折的宫道,两侧的宫灯昏黄摇曳,映着满地狼藉——破碎的宫灯骨架、染血的盔甲碎片、散落的玉佩首饰,偶尔还能瞥见倒在墙角的宫女太监尸体,双目圆睁,脸上残留着临死前的惊恐,有的尸体上还爬着细小的蛊虫,啃噬着腐肉,发出细微的“沙沙”声。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蛊虫特有的腥腐气,还有焚烧后的焦糊味,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江源三人不忍再看,却又无法回避,那些熟悉的宫阙如今成了人间炼狱,每一寸土地都浸着忠魂的血,让他们心如刀绞。

天牢的入口藏在皇宫西北角的僻静处,厚重的石门上刻着狰狞的饕餮纹样,铜环上锈迹斑斑,还沾着暗红色的血渍。鬼三上前,双臂发力推开石门,“吱呀——”的声响沉闷而刺耳,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哀嚎。一股更为浓重的霉味、血腥味和尿骚味扑面而来,呛得江幽忍不住咳嗽起来,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掉。走进天牢,通道狭窄而昏暗,仅有的几盏油灯挂在石壁上,火苗微弱得随时会熄灭,将三人的影子拉得歪歪扭扭,投射在潮湿的石壁上,如同鬼魅。石壁上渗着水珠,冰冷刺骨,滴落在地面的水洼里,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在死寂的天牢里格外清晰,敲打着每个人紧绷的神经。

“进去!”鬼四抬脚,狠狠踹在江源的后腰上。江源本就重伤,哪里经得起这般重击,踉跄着扑进一间牢房,重重摔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胸口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瞬间染红了身下的石板。赵玉洁和江幽也被鬼三推了进去,两人摔倒在江源身旁,疼得闷哼出声。鬼三反手关上牢门,沉重的铁门“哐当”一声落锁,铁链缠绕在门闩上,发出“哗啦”的声响,将他们与外界彻底隔绝。鬼三鬼四没有再多说一个字,脚步声渐渐远去,只留下三人在黑暗中喘息。

江幽挣扎着爬起来,后背的剧痛让她眼前发黑,她伸手摸索着扶起江源,又去搀赵玉洁。牢房极小,地面铺着凹凸不平的青石板,角落里堆着发霉的稻草,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墙壁上布满了青苔和暗红色的血痕,不知道是多少冤魂留下的印记。唯一的通风口在高处,只有巴掌大小,透进一丝微弱的光线,勉强能看清彼此的面容。

赵玉洁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喘息着平复气息,眼泪却再也忍不住,顺着布满皱纹的脸颊往下淌,滴落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抬手,颤抖着抚摸着手臂上被蛊虫掠过的红痕,声音哽咽,带着无尽的悲痛与绝望:“原来……原来晨旭的三胞胎小女儿,三宝……她还活着……”说到“三宝”两个字,她的声音猛地拔高,又迅速弱下去,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可她……她怎么会变成这样?被杨娇娇那个毒妇训练成了杀手,眼神冷得像冰,连自己的亲祖父、亲祖母都不认得……她才六岁啊,本该是在爹娘怀里撒娇、无忧无虑的年纪,却被折磨得没了一点孩子气,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江源靠在赵玉洁身旁,胸口的疼痛让他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颤抖,他抬手按住渗血的伤口,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眼底布满了血丝,满是无力与愧疚:“都怪我……都怪我当年没能护住你们,没能护住这江山,才让你们落得这般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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