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伪佛渡心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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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天阁的银白造物虽已隐入虚空,但其留下的冰冷秩序感却如同凝固的雾气,迟迟未能消散,像一顶无形的罩子,沉甸甸地扣在黑松林的每一寸空间。

空气里还残留着能量被强行规整的滞涩,连风吹过竹叶的声响都带着规律的间隔,没有半分自然的灵动。悟空走在最前,步履沉重得仿佛每一步都踩在自身命运的薄冰之上,稍一用力就可能碎裂。额上的金箍存在感如影随形,那被巡天阁“加固”后的束缚,早已不止局限于头颅,更似一道道细密的丝线,深深勒入神魂——每一次意念流转都像被丝线牵扯,稍一用力就会牵动颅骨深处的刺痛,时刻提醒着他“被掌控”的处境。

唐僧与八戒跟在身后,两人脸上还带着巡天阁留下的茫然,偶尔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在悟空耳中都成了模糊不清的杂音,搅得他本就烦躁的心神愈发不宁。

行出黑松林约莫半个时辰,前方地势渐缓,一条清幽小径突然从杂草丛中延伸出来。小径两旁草木丰茂,叶片上沾着的晨露折射着微光,一缕淡淡的檀香顺着风悄然飘来,带着几分缥缈的禅意,勾得人下意识地放松警惕。小径尽头,一座小巧雅致的庵堂掩映在成片的翠竹之间,白墙灰瓦,檐角挂着的铜铃随风轻响,“叮铃”声清脆悦耳。庵门上方的匾额上,“慈航静斋”四个隶书大字刻得温润古朴,透着浓浓的佛门清净气息。

更令人心安的是,庵堂内传来了清越祥和的诵经声,伴随着“笃笃”的木鱼敲击,节奏舒缓,音韵悠扬,入耳的瞬间,连周遭的空气都仿佛变得柔和,让人紧绷的神经不由自主地趋向宁静。

八戒眼睛一亮,立刻忘了之前的惊惧,搓着双手快步上前,肚子里的饥肠辘辘声隔着三丈远都能听见:“师父!是佛地!肯定是菩萨庇佑,给咱们指了个歇脚的地方!正好讨碗斋饭,填填肚子!”

唐僧抬头望着匾额,听着内里正宗的诵经声,脸上的疲惫散去不少,整理了一下褶皱的袈裟,眼中闪过一丝对清净的向往,微微颔首道:“确是佛门净地,诵经声规整庄严,绝非妖邪所能伪造。我等既途经此地,理当入内礼拜,感念佛法恩泽。”说罢,便抬脚要往庵门走去。

“不准去!”

悟空骤然止步,周身的妖气不受控制地微微鼓荡,妖瞳收缩如针,火眼金睛之中金光一闪而逝!那庵堂的白墙灰瓦、那缥缈的檀香、那祥和的诵经声……表面瞧着无懈可击,可在他饱经摧残后愈发敏锐的灵觉感知中,那祥和表象之下,正盘绕着一股极淡、却令人作呕的腻甜气息,被一层精妙的佛法死死掩盖,比前两者更加隐蔽,也更加伪善!

是无面佛母的陷阱!竟敢如此堂而皇之地设在西行路上,还披着佛门的外衣!

悟空低吼出声,金箍棒“唰”地横在胸前,拦住唐僧的去路,声音因过度紧绷而嘶哑,带着几分破音,眼中是近乎狰狞的警惕:“这地方有诈!是妖怪变的,不能进!”巡天阁的“修复”没能抹去他心底的惊悸,反而让他成了惊弓之鸟,对任何异常都敏感到了极致。

唐僧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随即面露愠色,眉头紧紧皱起:“悟空!你屡教不改!这庵堂清雅,经声梵唱,分明是清净佛地,岂容你一再污蔑?快让开,莫要冲撞了师太!”

“师父!那气息不对劲!是邪祟的味道!”悟空急欲分辩,可他无法将那无形的邪气具象化,更无法向只认“佛光”“经声”的唐僧说清其中门道——火眼金睛能看透表象,却不能将感知直接传递给他人。

就在师徒二人僵持不下时,庵门“吱呀”一声缓缓开启,一位身着月白僧衣的中年比丘尼缓步走了出来。她面容慈和,眉目间带着悲悯之色,发髻梳得整齐,仅插着一支素银簪子,手中捻着一串沉香念珠,每走一步都沉稳端庄。见到众人,尤其是看到悟空横棒拦路、如临大敌的模样,她不仅没有丝毫恼怒,反而微微躬身,合十行礼,声音温润得像浸过清泉的玉石:“阿弥陀佛。诸位长老自东土而来,一路跋山涉水,风尘仆仆。贫尼静慈,在此庵中清修。庵中刚煮了清茶,备了素斋,若诸位不嫌弃庵堂简陋,可入内稍作歇息,解解劳顿。”

她的声音里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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