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残碑余响(1 / 2)
圆厅之内,亖寂如同厚重的幕布,重新将空间笼罩。那座黑色方碑彻底黯淡下去,碑体表面的银色符文不再流淌,只余下一层灰蒙蒙的质感,如同熄灭的星辰,任凭我如何催动神念,都再榨不出一丝光亮与信息。地上两具枯骨保持着前倾的姿态,空洞的眼窝朝着方碑的方向,骨骼缝隙里积着薄薄的尘土,仿佛在无声诉说着几十年前那场失败的窥探——他们拼尽最后力气想要触碰的秘密,最终只换来一场徒劳的亖亡。
无面佛母的触角,似乎伸得很远,也很早。他们不仅找到了归墟井、自在天窟,连这种藏在深山腹地、被“巡天阁”废弃几十年的观测点都能寻到,其背后必然藏着更深的渊源——是偶然得到了线索?还是他们的先祖本就与“巡天阁”或那神秘虚影有关联?还有那惊鸿一瞥的、由无数人脸拼凑而成的虚影,究竟是何等存在?是上古残留的混沌意志?还是来自其他维度的诡异生命?它与无面佛母那扭曲的信仰,又存在着何种因果?
线索在此处暂时中断,但掌心的黑玉符却并未沉寂——它依旧带着温润又冰寒的触感,内里星图上,另外两处标记点仍在微弱闪烁,像是黑暗中递来的两根线头,引诱着人去拉扯,探寻背后隐藏的全貌。一处位于西牛贺洲边缘的戈壁地带,距离归墟井较远;另一处则指向南赡部洲一片名为“万沼瘴林”的浩瀚沼泽深处,据说那片沼泽常年被瘴气笼罩,连飞鸟都不敢轻易靠近。
风险自然存在。每一处“巡天阁”废弃据点都可能残留着未知的防护机制,或许是能量反噬,或许是自动触发的净化程式;更有可能,这些据点早已被无面佛母或其他势力盯上,布下了陷阱,就等着像我这样的“窥探者”自投罗网。方才那“巡天阁”合成音提到的“低阶维护”权限,究竟能开启多少门户,又能抵挡何等程度的反制,我心里也没底。
但停滞不前,绝非我的风格。混沌的本质本就是在流动与碰撞中衍生新知,若是因畏惧风险而退缩,永远也揭不开“巡天阁”、无面佛母与那古老虚影的谜团。
我摩挲着玉符表面,略一沉吟,最终选定了西牛贺洲边缘的那处标记——归墟井刚引发大动荡,“巡天阁”与无面佛母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边,这片戈壁远离漩涡中心,相对安全,正好用来试探更多信息。
身形化作一缕淡灰色的影子,贴着地面钻进岩层缝隙,借土遁之术快速潜行——土遁时能清晰感知到地底的脉络,避开坚硬的岩石层与空洞的溶洞,速度比在地面遁走更快。不过半日功夫,便跨过南赡部洲与西牛贺洲的界限,抵达一片广袤的荒凉戈壁。
这里的风比之前遇到的任何地方都要狂暴,黄沙被卷成柱状,在天地间肆虐,击打在裸露的灰褐色岩层上,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无数冤魂在哭泣;地面上布满了风蚀形成的沟壑,深浅不一,有的地方还能看到半截埋在沙里的枯木,早已被风沙打磨得只剩下木质纤维,一触即碎。
玉符在怀中微微发烫,指引着我来到一座风蚀严重的巨大岩山脚下——这座岩山通体呈深褐色,表面布满了蜂窝状的孔洞,显然是常年被风沙侵蚀的结果;标记点的位置就在岩山山腹深处,入口却早已被厚厚的流沙与碎石掩埋,只在岩层缝隙里能看到一丝极淡的空间波动,若非有玉符指引,就算有人站在岩山前,也绝难发现这里藏着通道。
我抬手按在岩山表面,混沌道力顺着掌心溢出,模拟出与玉符同源的波动——这波动如同钥匙,刚触碰到岩层,掩埋入口的流沙与碎石便开始无声滑开,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牵引着,缓缓向两侧退去,露出下方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通道口。通道内壁与之前那处据点相同,都是光滑的黑色材质,透着一股熟悉的亖寂与微凉,壁上依旧泛着柔和的白光,照亮前路。
踏入通道,里面的景象与前一处据点大同小异:漫长的下行通道笔直延伸,没有任何岔路,白光约束着照明范围,让人只能专注于前方;通道尽头是一间同样宽阔的圆厅,穹顶弧形,白光均匀分布,照亮每一个角落;圆厅中央矗立着一座与之前相似的黑色晶石方碑,不同的是,这座方碑保存得稍好一些——表面流淌的银色符文虽也迟滞缓慢,却未曾完全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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