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学部考功司(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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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姬长伯毫无睡意的脸庞。

身旁的姒好已然熟睡,呼吸均匀,眉宇间似乎因他今晚的陪伴而舒展了些许,但他心中却如同压着千斤巨石,毫无轻松之感。

鲍季平等人的跪谏,表面上是针对姒好无子,实则是一场关于国本、关于未来权力格局的无声交锋。

海伦的怀孕,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了潜藏在水下的所有暗流。

内阁中教会势力与苍溪派官员,甚至可能还有其他尚未浮出水面的派系,都已开始围绕这个尚未出世的孩子进行布局。

“子嗣……国本……”姬长伯在心中反复咀嚼着这两个词,思绪却飘向了记忆深处那些来自“后世”的斑驳教训。

秦始皇雄才大略,一统六合,然扶苏被矫诏所害,胡亥昏聩,强秦二世而亡。

汉武帝英明神武,开疆拓土,晚年却因巫蛊之祸,逼死太子刘据,动摇国本。

唐太宗贞观之治,万国来朝,亦难免玄武门之变手足相残,且诸子争位之祸隐现。

宋太祖,兄终弟及,斧声烛影成千古谜案。

明太祖朱元璋为保朱家天下,大杀功臣,分封诸王,却也为后来的靖难之役埋下祸根……

一桩桩,一件件,无不在警示他,继承人之争,其凶险程度丝毫不亚于外部的刀兵之战。

它足以瓦解君臣信任,撕裂朝堂,甚至让一代王朝积攒的国力顷刻间崩塌。

“难道真的没有万全之策吗?”姬长伯披衣起身,踱步至窗前,望着天际那轮清冷的弦月,眉头紧锁。

“立嫡立长?若嫡长子不堪大任,岂非误国?择贤而立?‘贤’的标准由谁定?势必引发更激烈的党争和投机。分封诸子,使其互相制衡?周室衰微、八王之乱便是前车之鉴……”

他想到后世一些试图解决这个问题的制度,比如秘密立储,将诏书藏于正大光明匾之后,虽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了公开竞争,但依旧无法完全杜绝猜忌和潜在的阴谋。

而且,在汉国目前这种派系林立的局面下,秘密立储恐怕会引发更多的窥探和不安。

问题的根源,似乎并不仅仅在于制度本身,更在于人心,在于权力本身的诱惑,以及围绕权力形成的巨大利益集团。

姬长伯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他自问并非昏聩之君,亦有励精图治、壮大汉国之志。

然而,外部战事未平,内部却已因一个未出生的孩子而暗潮汹涌。

他今日能强行压下废黜姒好的言论,明日呢?待海伦的孩子出生,若是个男孩,那些声音只会更加强烈。

届时,姒好又将处于何地?若姒好将来也有了子嗣,那后宫、朝堂岂不是要永无宁日?

他必须找到一个办法,不仅要应对眼前的危机,更要为未来立下规矩,一个能够最大限度避免内耗、确保国家平稳传承的规矩。

“或许……”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渐渐清晰起来,“问题的关键,不在于‘立谁’,而在于如何‘制约’。”

他想起了周长伯记忆中的一些模糊概念,关于权力制衡,关于制度性安排。

单纯依靠君主的个人权威和情感偏向是危险的,必须建立起一套相对稳固的框架,将继承人问题纳入法制和制度的轨道,而非完全依赖于君主个人的好恶或朝臣的党争。

首先,必须明确嫡庶尊卑,稳定人心。姒好的正室地位不容动摇,这是礼法根基,也是他姬长伯信誉的体现。

今晚留宿于此,便是最明确的表态。

其次,对于子嗣,无论出自哪位夫人,都应一视同仁地给予教育和培养机会,观察其品性才能,而非过早定下名分,引发无谓的争夺。

更重要的是,要削弱后宫与外朝过于紧密的联系。

教会势力想依靠海伦的子嗣上位,苍溪派想保住姒好的地位以维持影响力……必须打破这种“母凭子贵,子凭母势”进而与外戚、权臣捆绑的恶性循环。

如何打破?

姬长伯的目光变得深邃,海伦教会圣女的身份不能再担任了,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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