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没有任何留恋(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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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的暖黄灯光在纸箱上投下棱形光斑。

宴晚蹲在衣柜前,膝盖压着最后一只樟木箱,箱盖掀开时飘出淡淡木香——那是三年前她搬进沈宅时,唯一坚持要带走的旧物。

指尖触到箱底硬纸角的瞬间,她顿了顿。

抽出的照片边缘卷翘,相纸泛着旧年特有的茶褐色,却清晰印着两人身影:年轻的宴晚坐在咖啡厅临窗位,白衬衫袖口沾着咖啡渍,对面西装笔挺的男人正垂眸看合同,金丝眼镜滑下鼻梁,露出紧抿的薄唇。

那是她第一次见沈时烬的日子。

“爸的公司被查了,妈透析费还差八十万。”她听见照片里自己的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颤,“我可以当她的影子,只要您保证他们安全。”

沈时烬当时没抬头,钢笔尖在合同末尾划出深痕:“像,不够。”

“我可以更像。”

此刻宴晚的拇指摩挲过照片上自己发白的指节,嘴角浮起一丝苦笑。

玻璃相框边角硌着掌心,她忽然想起今早整理梳妆台时,那支被沈时烬丢进垃圾桶的银杏发夹——他上周还说“像极了秋天的阳光”,昨夜却在争吵中将它摔在地上。

“昭昭戴这种款式会过敏。”他捏着发夹冷笑,“你连这点都学不像。”

可现在,她把发夹从垃圾桶里捡了回来,用透明胶小心粘好,收进了行李箱最上层。

不是为了怀念,只是突然明白:连他都不知道,当年宴昭过敏的是金属,而这支发夹,是檀木的。

手机在身后的纸箱上震动。

宴晚回头,屏幕亮起“韩晴”两个字,她盯着看了三秒,按掉通话。

这个沈时烬的大学学妹,总爱在她和沈时烬之间晃悠,昨天还故意把宴昭的旧围巾落在沈时烬办公室。

但韩晴没放弃,电话刚挂断又打进来。

宴晚皱着眉接起,那边立刻传来尖细的声音:“宴设计师好忙啊?

沈总在顶楼会议室发了半小时火,您猜是为谁?“

“有事直说。”宴晚将照片轻轻放进随身携带的皮质手包,动作平稳得像在安放一件易碎品。

“他今天早上让人把你常去的买手店砸了。”韩晴的笑声裹着风声,“说吴敏给你走后门拿高定周名额。

可您猜怎么着?

我刚在你新公寓楼下呢——“

宴晚的手指猛地收紧,手包搭扣刮过掌心:“你说什么?”

“您搬得倒干净。”韩晴的声音突然放软,像在对着镜头说话,“不过沈总要是知道您今天就要彻底搬走......”

电话“咔”地挂断。

宴晚盯着黑屏的手机,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大了,鹅毛般砸在玻璃上。

她想起三天前收拾沈宅时,在书房暗格里发现的病历——宴昭的死亡证明上,过敏休克的诊断日期,是她搬进沈宅的前一周。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她不是替身。

“晚晚!”

赵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被雪打湿的凉意。

宴晚起身拉开门,助理抱着一摞设计稿站在楼道里,发梢沾着雪粒:“货车到了,我先把样衣搬下去?”

“好。”宴晚应着,转身去拿玄关的羊绒大衣。

镜子里的自己穿着米白高领毛衣,眼尾的泪痣被暖光衬得很淡——这是她第一次,在镜中看见不属于任何人影子的自己。

电梯“叮”地一声。

沈时烬冲进来时,西装前襟沾着雪水,领带歪在锁骨处。

他刚才在地下车库撞翻了保洁的水桶,鞋跟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闷响。

韩晴的电话还在耳边炸响:“她连新公寓地址都改了,您真要看着她彻底消失?”

可当他仰头看见七楼的窗户透出暖光,喉结突然发紧。

三年前第一次带她回沈宅,也是这样的雪天。

她缩在副驾驶座里,羽绒服帽子压得低低的,他递热可可过去,她别过脸说“我不喝甜的”——像只炸毛的猫,偏要把软和的肚皮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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