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你不是神明,凭什么审判我(2 / 3)
爱捏着她的下巴说“你连痣的位置都要学她”,此刻他望着那颗痣,突然想起上周暴雨夜,他醉酒回家时撞见过她蹲在玄关给母亲打电话,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妈,等我新工作室弄好了,接你来看我设计的第一件婚纱好不好?”
“我要的自由,你给不起。”宴晚后退半步,踩碎脚边一片梧桐叶,“从今天起,宴晚只为自己而活。”
沈时烬的手垂在身侧,指节泛白。
他望着她眼里的光,那是三年来他从未见过的——从前她的眼睛像蒙着层雾,现在却亮得让他心慌。
远处传来老张收拾涂料桶的响动,陈姐的手机还在地上闪着屏,车间里飘来松节油的气味。
他突然向前一步,阴影笼罩住她:“你以为你逃得掉?”
“晚姐!”
老张的声音带着点破音。
宴晚转头的瞬间,看见老张攥着涂料刷挡在她面前,工装裤口袋里露出半块桂花糕的包装纸——和三年前那包一模一样。
沈时烬的脚步顿住,目光扫过老张泛红的耳尖,扫过陈姐颤抖着捡起手机的手,最后落回宴晚平静的脸上。
暮色漫进车间时,风掀起合同页的边角,“乙方:宴晚”五个字在夕阳里忽明忽暗。
沈时烬望着她身后墙上的“重生”二字,突然想起三天前助理交给他的报告——宴晚这三个月跑了十七家面料厂,谈了九家合作商,连装修队都是她亲自蹲在工地盯了半个月。
他喉咙发紧,想说点什么,却听见宴晚轻声道:“沈总,该说再见了。”
老张的涂料刷又往前送了半寸。
陈姐的手机屏幕亮起,是王律师发来的消息:“合同已备案,受法律保护。”车间里不知哪里传来电锯的嗡鸣,在暮色里割开一道裂痕。
沈时烬望着宴晚发间的碎钻,突然觉得那光刺得他眼睛疼。
他转身走向宾利,车门关上的瞬间,听见身后传来陈姐的抽噎:“晚晚,你刚才真像——”
“像我自己。”宴晚弯腰捡起地上的合同,指尖抚过自己的签名,“终于像我自己了。”
老张的涂料刷还举在半空,在暮色里投下长长的影子。
暮色漫过车间屋檐时,沈时烬的皮鞋尖还钉在原地。
老张举着涂料刷的手微微发颤,工装裤口袋里那半块桂花糕的包装纸被体温焐得发软——这是他藏了三年的勇气,此刻终于随着那句“沈总,你曾经失去了一个重要的人,现在又想亲手毁掉另一个吗?”砸在空气里。
沈时烬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望着老张泛红的耳尖,那抹红让他想起三年前暴雨夜,宴晚蹲在玄关给母亲打电话时,后颈被雨水泡得发红的皮肤。
“她不是她。”他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碾过喉间的刺痛,“宴昭不会穿工装裤蹲在工地吃冷盒饭,不会在设计稿背面画歪歪扭扭的糖藕。”
宴晚伸手按住老张发抖的手腕。
涂料刷上的白漆蹭在她手背上,像朵开败的云。
她望着沈时烬眼底翻涌的暗潮,突然想起上个月他醉酒时,抓着她的手腕呢喃“昭昭,别走”,而她替他盖毯子时,在他西装内袋摸到张泛黄的照片——是个穿白裙子的女孩,眉眼与她有七分相似,却没有她眼角那颗小痣。
“沈总,”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你爱的从来不是我,也不是宴昭。你爱的是你心里那个永远不会离开的影子。”
沈时烬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他听见陈姐倒抽冷气的声音,看见老张的涂料刷又往前送了半寸,却独独不敢看宴晚的眼睛。
那双眼从前总像蒙着层雾,现在却亮得让他想起宴昭出事前最后一通电话——她哭着说“时烬,你根本没看过我”,而他当时在酒局上,把手机按在桌面,说“我在谈项目,别闹”。
“走。”沈时烬突然转身,西装下摆扫过满地梧桐叶,带起一阵风。
他走得太快,皮鞋跟在青砖上敲出急促的鼓点,直到宾利驶出厂区,后视镜里宴晚的身影缩成一点,他才猛地踩下刹车。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