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我要的自由,你给不起(3 / 3)
照片被他扯出来,宴昭穿着白裙子站在樱花树下,笑涡和宴晚一模一样。
沈时烬把照片按在胸口,指腹摩挲着照片背面的字迹——“阿烬,等我设计出第一件高定,我们就结婚”。
那是他亲手写的,却在宴昭拿着设计稿冲去见他时,误以为她勾搭上了竞争对手。
“为什么……”他的声音哑得像生锈的齿轮,“为什么不是你?”
沪东纺织厂的破窗被钉上了新木板,电锯声里,老张举着卷尺喊:“晚姐!东墙量完了,二十三米整!”
宴晚踩着脚手架爬上来,工装裤膝盖沾着水泥灰。
她接过陈姐递来的喷漆罐,对着斑驳的墙面按下喷嘴——银漆在晨光里拉出一道亮线,“晚照·重生”六个字逐渐清晰。
“慢着!”老张冲过来,用袖口擦了擦墙面,“这儿有块老墙皮没铲干净,您等我——”
“不用。”宴晚歪头看了眼,银漆正好覆盖在褪色的“纺织女工”标语上,“这样更好。”她手腕稳得像精密仪器,最后一笔“生”字收得利落,“旧的总要叠在新的底下,才衬得出分量。”
陈姐举着手机拍视频,镜头里阳光穿过破碎的玻璃窗,在宴晚后背镀了层金边。
她听见自己对着电话笑:“王律师?合同带过来吧,我们在老车间等——”
“叮铃——”
宴晚的手机在工具包里震动。
她擦了擦手,屏幕上是医院发来的短信:“宴女士,李淑芬(患者)今日透析已完成,各项指标稳定。”
她望着墙上的字,突然笑出了声。
老张拎着涂料桶凑过来,闻见她身上混着松节油和铁锈味的气息——这是他最熟悉的味道,三年前“晚照”工作室倒闭时,宴晚也是这样,身上沾着染料,眼睛亮得像淬了火的刀。
“晚姐,”他用沾着白漆的手指戳了戳“重生”二字,“这俩字儿,比您当年给高定大秀写的标题还带劲。”
“因为这次,”宴晚转身,阳光正穿过她发间的碎钻发夹(那是母亲病前送她的最后一件礼物),“我为自己而活。”
暮色漫进车间时,陈姐举着合同从二楼跑下来:“房东到了!在门口——”
宴晚拍了拍工装裤,弯腰捡起脚边的碎布。
那是块洗得发白的蓝布,边角还留着老纺织厂的标志,被她塞进了工具包最里层。
“走。”她踩着满地木屑往外走,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签合同去。”
车间外的梧桐树上,最后一片黄叶打着旋儿落下来,正好飘在合同页的“乙方:宴晚”三个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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