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幻境迷心（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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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不可。”沙僧沉默如山的身影挡在了孙悟空侧前方，他背负着的、那如同实质阴影般的罪业微微波动，“八戒……他已与此地共生。强行攻击，恐会引发整个洞府的反噬，甚至……加速他被心魔同化。我们需找到其执念核心。”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流沙河万载沉沦的死寂。那双看惯了轮回与死亡的眼眸，此刻却透着一丝复杂的悲悯。同为天涯沦落人，他更能体会那种被某种力量捆绑、身不由己的痛苦。

“核心？嘿嘿，不就是‘吃’吗？”孙悟空嗤笑，但脚步却停了下来。他并非全然无智，只是被金箍和眼前这令人作呕的景象撩拨得心烦意乱。

一直紧跟在张自在身侧，努力降低存在感的阿月，此刻却微微抬起了头。她那双时常带着惶恐的眸子，此刻竟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彩，目光越过争吵的师兄弟，投向了火云洞深处某个不起眼的、闪烁着微弱琉璃光泽的角落。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那里，似乎藏着什么与她息息相关的物事。

“各有思量，心绪不宁……”张自在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暗叹。团队初成，信任的基石远未牢固。孙悟空桀骜难驯，沙僧沉默背负，阿月身份成谜，而自己……则与一个随时可能反噬的诡异存在共生。这样的组合，如何去面对前方那已然与“贪婪”概念融为一体的猪八戒？

就在他试图开口，调和愈发紧张的气氛时——

异变，毫无征兆地降临了。

并非来自洞窟内部的攻击，而是源于他们脚下这片土地，源于空气中弥漫的那无孔不入的“贪婪”心魔力场。

嗡——

一声低沉到几乎无法听见，却直接作用于灵魂层面的嗡鸣响起。整个火云洞地界的景象，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开始剧烈地、扭曲地荡漾起来。

“小心！”张自在只来得及发出短促的警告，便感觉自己的意识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从躯壳中拽出，投入了一片光怪陆离的漩涡。

孙悟空的幻境：

无尽的黑暗与束缚。

不再是五行山那冰冷的岩石佛掌，而是一种更加绝望的、源自灵魂深处的禁锢。他低头，看到无数条细密的、由纯粹金光构成的锁链，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蛇，从他的每一根毛发、每一寸骨骼中生长出来，缠绕、勒紧，最终汇聚于头顶那顶冰冷坚硬的金箍之上。

金箍不再仅仅是疼痛的源头，它仿佛活了过来，化作一张巨大而威严的、属于“如来”的面孔，冰冷地俯视着他。那目光中，没有愤怒，没有憎恶，只有一种绝对的、不容置疑的“秩序”与“掌控”。

“妖猴，皈依否？”宏大的声音直接在灵魂深处炸响，震得他妖魂欲裂。

“皈依你祖宗！”孙悟空发出愤怒的咆哮，挣扎着，挥动拳头砸向那巨大的面孔。但他的力量，在那无尽的锁链束缚下，变得如此微不足道。暗金色的妖气撞击在金光锁链上，只激起细碎的火花，便溃散无踪。

更令他疯狂的是，在那张巨大面孔的后面，他看到了……张自在。

那个光头和尚，就站在“如来”的阴影里，面无表情。他的右手掌心，那枚混沌种子散发着与金箍同源的、令人厌恶的死寂波动。他抬起手，似乎……正在默念着什么。

紧箍咒？！

极致的痛苦并未传来，但一种比痛苦更甚的、被背叛与被掌控的暴怒，瞬间淹没了孙悟空的理智。

“和尚！！！你敢——！！！”他嘶吼着，金瞳中的火焰几乎要喷薄而出，将眼前的一切，连同那个看似慈悲实则虚伪的和尚，都烧成灰烬！

沙僧的幻境：

冰冷的、永无止境的下沉。

他再次回到了流沙河底。但不是那片被罪业充斥的黑暗水域，而是一片……清澈见底，却蕴含着极致孤独与绝望的虚无之海。

无数被他吞噬过的行人面孔，如同苍白的水母，在他周围漂浮、环绕。他们没有愤怒，没有诅咒，只是用空洞的眼神静静地注视着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