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进化论争议(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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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惊世骇俗,然其周游列国,考察生物万千,证据累累。朕以为,其说是否荒谬,当由事实判定,而非以圣贤片语轻易否定。”

他目光扫过群臣:“译书馆刊印此书,旨在博采众长,供学者探讨。若因观点不同便禁言焚书,与始皇何异?朕欲开万世太平,岂能闭塞言路?”

皇帝的态度明确,顿时让支持新学的官员有了底气。礼部侍郎郭嵩焘出列反驳:“徐大人所言,未免危言耸听。泰西诸国,信奉此说者众,未见其国大乱,反而科技日新月异。我中华虽有三纲五常,然亦需知天地运行之真实法则。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若因噎废食,实非强国之道。”

“强词夺理!”徐桐怒斥,“科技乃末节,人伦乃根本!根本动摇,枝叶再繁茂,亦必倾覆!郭侍郎,莫非你也信了那‘人猿同祖’的鬼话,欲认畜牲为祖宗不成?”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哗然。支持新学的官员怒目而视,保守派官员则纷纷指责郭嵩焘“数典忘祖”。辩论迅速从学理之争,滑向了人身攻击和意识形态的尖锐对立。

江辰冷眼看着这场争吵,他知道,这仅仅是开始。真正的风暴,在朝堂之外。

三、 士林沸腾,舆情汹涌

朝堂上的争论很快通过各种渠道流传到市井民间。经过口耳相传和刻意渲染,“皇帝相信人是猴子变的”这类骇人听闻的说法,像野火一样在京城蔓延。

最先炸锅的是国子监和各地的书院。数以千计的儒生们聚集在孔庙前、茶馆里,激愤地声讨“进化邪说”。

“奇耻大辱!真是奇耻大辱!”一名老秀才捶胸顿足,“我华夏衣冠,礼仪之邦,竟被与禽兽并列!斯文扫地!斯文扫地啊!”

“定是朝中出了奸佞!蛊惑圣听!”年轻的太学生们更是群情激愤,“谭嗣同!就是这个谭嗣同,引狼入室!我等当联名上书,清君侧!”

更有偏激者,将谭嗣同的画像挂在树上,用墨笔写上“禽兽之徒”四字,率众鞭挞唾骂。有人开始围堵译书馆,向里面投掷石块污物,要求交出“妖人”谭嗣同。

恐惧,是比愤怒更普遍的情绪。对于许多普通士人乃至百姓而言,“人是神造的”不仅是信仰,更是维系社会秩序和心理安全的基石。如今这块基石被动摇,一种深不见底的虚无和恐惧攫住了他们:如果人真的只是进化而来的动物,那生命的意义何在?善恶的标准何在?死后的归宿何在?

这种恐惧,转化成了对传播者最恶毒的诅咒和最疯狂的排斥。

与此同时,在新兴的报业领域,论战也全面爆发。保守派的《清议报》连篇累牍刊登文章,引经据典,痛斥进化论“违背天理,祸乱人心”;支持改革的《时务报》则试图从科学角度辩解,强调进化论揭示的是自然规律,与道德伦理分属不同领域,但他们的声音在铺天盖地的骂声中显得微弱无力。

谭嗣同被迫躲藏在格物院的一间密室中,窗外是喧嚣的抗议声。他听着那些恶毒的诅咒,看着昔日好友送来的绝交信,内心充满了痛苦、迷茫和巨大的压力。他一度开始怀疑,自己引入这学说,究竟是对是错?是否真的会如徐桐所说,导致天下大乱?

四、 暗流涌动,杀机隐现

混乱之中,一股更危险的暗流开始涌动。

以徐桐为首的保守派,在朝堂论战未能如愿后,开始寻求其他途径。他们暗中联络了同样对皇帝新政不满的宗室勋贵、以及因土地改革和工商业崛起而利益受损的旧式地主集团。

“皇上被西学妖术所惑,已渐失仁德之心。”在一次秘密聚会中,一位王爷阴沉地说,“长此以往,祖宗之法尽毁,我等皆无立足之地。此次‘人猿之辩’,正是天赐良机!”

他们的目标,已不仅仅是禁书惩人。他们开始散播谣言,称皇帝江辰并非真龙天子,而是“妖星转世”,其推行新学、引入邪说,意在“毁灭华夏道统”,最终将天下变成“禽兽之国”。他们甚至暗中搜集所谓“证据”,编织罪状,图谋在合适的时机,发动一场旨在“清君侧、复祖制”的政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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