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血火壁垒（上）（1 / 3）

午时已过，冬日的太阳有气无力地悬在灰蒙蒙的天上，洒下冰冷的光，却无法驱散赵家营前方旷野上那冲天而起的肃杀之气。

黑压压的人群，如同漫过堤坝的浊流，在距离围墙一里之外停了下来。超过两百名黑风寨匪徒，衣衫杂乱却眼神凶悍，手持各式兵刃，簇拥着几架简陋却透着狰狞的攻城器械——两副以粗大树干绑扎而成的简易云梯，以及一根需要四人抬着的沉重撞木。匪徒阵前，一名骑着黑色劣马、独眼、脸上带着一道狰狞刀疤的壮汉，正用他那只完好的独眼，冰冷地打量着前方这座突兀崛起的营垒。他便是黑风寨的二当家，“独眼狼”催命鬼。

“他娘的，几天功夫，这群泥腿子还真捣鼓出个像样的乌龟壳？”催命鬼啐了一口唾沫，声音沙哑如同砂纸摩擦，“老疤那个废物，居然栽在这种地方。”

他身边一个尖嘴猴腮的师爷低声道：“二当家，看这围墙和望楼，对方怕是有懂行的人。不可轻敌啊。”

“轻敌？”催命鬼独眼中凶光一闪，“老子这两百号兄弟，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他们！传令，弓箭手上前压制，刀盾手准备，给老子把云梯架上去！今天晌午，老子要在里面开荤！”

凄厉的牛角号声响起，黑风寨的阵型开始变动。约三十名弓箭手出列，散开阵型，朝着围墙方向开始抛射。虽然大部分箭矢落在围墙前方空地或被木墙挡住，但稀疏的箭雨依旧带来了心理上的压迫。

围墙上，赵家营守军早已严阵以待。经过晋升的核心骨干分散在各处关键节点，普通民兵和经过训练的青壮则紧握武器，伏在墙垛之后。赵轩亲自坐镇中央望楼，“坚守 LV1”的效果无声笼罩着整个防线，让士兵们心中的慌乱稍减，手臂更加稳定。

“弓箭队，听我号令，暂不还击！节省箭矢！”赵轩冷静地下令。敌众我寡，远程对射占不到便宜，必须用在关键时刻。

张诚深吸一口气，将身体隐藏在望楼的护板后，锐利的目光透过缝隙，死死锁定着敌方那些推着云梯缓缓前进的刀盾手。

黑风寨的步兵开始动了。约五十名刀盾手，顶着粗糙的木盾，护卫着抬云梯和撞木的队伍，发出震天的嚎叫，朝着营门和一段看起来相对低矮的围墙发起了冲锋！脚步声、呐喊声、箭矢破空声混杂在一起，如同死亡的交响乐。

“稳住！等他们进入三十步！”赵轩的声音透过喧嚣，清晰地传到每个防守者耳中。

土匪们越来越近，狰狞的面孔，雪亮的刀锋，甚至能听到他们粗重的喘息。

“就是现在！滚木礌石，放！”赵轩猛地挥下手！

早已准备多时的守军立刻将沉重的圆木和石块奋力推下！轰隆隆的巨响中，滚木礌石沿着加固过的陡峭墙体翻滚而下，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砸向冲锋的土匪！

“啊！”

“躲开！”

惨叫声顿时响成一片。冲锋的土匪猝不及防，瞬间就有十余人被砸得筋断骨折，倒地不起。攻势为之一滞。但后面的土匪在头目的驱赶下，依旧悍不畏死地继续前冲，终于将两架云梯重重地架上了围墙！

“钩拒！顶住云梯！”李大牛在墙头怒吼，亲自带着几名步兵，用长长的、顶端带有铁钩的木杆，死死抵住云梯的上端，奋力向外推，试图将云梯推倒。墙下土匪则拼命稳住梯脚，双方展开了角力。

与此同时，那根沉重的撞木，也在数十名土匪的簇拥下，喊着号子，开始一下又一下地撞击营门！

“咚！咚！咚！”

沉闷的撞击声如同巨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木屑纷飞，门闩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金汁！泼那些爬梯子的！”赵轩再次下令。

几锅烧得滚烫、恶臭扑鼻的浑浊液体从墙头倾泻而下，顺着云梯浇下！正在攀爬的土匪被烫得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手一松便摔了下去，非死即伤。这残忍却有效的守城手段，极大地打击了土匪的士气。

“弓箭手！瞄准推撞木的和爬梯子的头目，自由射击！”赵轩看准时机，终于动用了远程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