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杀人偿命(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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癞子和二狗爹娘那撕心裂肺的哭嚎,如同钝刀,一下下剐着王铁柱的神经。

他浑身浴血,被两个壮实后生死死扭住胳膊,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妻子张氏扑到自己脚边。

张氏脸上涕泪横流,指甲深深掐进王铁柱沾满血污的裤脚里,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孩他爹!你说话啊!到底咋回事?!杀人是要偿命的啊!你死了,我和大丫小丫可咋活啊……这个家,这个家就塌了啊!”

她的哭诉带着农家妇人最朴素的恐惧和绝望,顶梁柱倒了,天就真的黑了。

王铁柱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干裂的嘴唇翕动着,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我……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我睡得正沉,就听见灶房有动静……我起来看,就见他俩……他俩三更半夜,是来偷肉的啊!”

“偷肉”两个字一出,人群瞬间安静了片刻。

村民们举着的火把噼啪作响,映照着一张张惊疑不定的脸。

偷肉?

偷野猪肉?

“放你娘的狗臭屁!”

癞子爹猛地从血泊旁抬起头,枯瘦的手指直直戳向王铁柱,浑浊的老眼赤红欲裂,带着刻骨的仇恨。

“王铁柱!你个黑了心肝的畜生!平时装得跟个老实人似的,杀了我儿,还要往他头上泼脏水!他们是那种人吗?啊?你连死人的名声都要污蔑!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劈死这个挨千刀的!”

他捶胸顿足,旁边的癞子娘和二狗爹娘也跟着哭天抢地,凄厉的悲号在寒夜里回荡,更添几分惨烈。

“我儿死得好冤啊!王铁柱,你不得好死!”

几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冰冷的、尚未完全凝固的血泊边缘,拍打着地面,哭得几乎背过气去。

这悲怆绝望的一幕,轻易地再次点燃了村民的怒火。

“打死他!给癞子二狗偿命!”

“太恶毒了!杀了人还诬赖!”

“绑起来!沉塘!”

群情再次汹涌,叫嚣着要动用私刑。

几个后生已经拿着粗糙的草绳,恶狠狠地扑上来。

就在这时,秦氏猛地从人群里挤出来,叉着腰,声音尖利得能刺破耳膜。

“都听听!都听听!这就是我老王家分出去的好二弟!没想到啊,骨子里竟是这般心狠手辣、满口胡言的货色!”

她唾沫星子横飞,手指几乎要戳到王铁柱的鼻尖。

“各位乡亲父老作证!王铁柱跟我们王铁根,早就分家另过了!白纸黑字,祖宗祠堂里供着呢!他王铁柱杀人放火,是他自个儿造的孽!跟我们家铁根,半点干系都没有!”

她见旁边缩着脖子、脸色发白的王铁根还在发愣,狠狠掐了他胳膊一把。

王铁根吃痛,一个激灵,也赶紧扯着嗓子喊,声音却透着一股虚张声势。

“对对对!分家了!早就分得清清楚楚!他王铁柱杀人,是他自己的事!我们老王家……丢不起这个人!该怎么处置,我们绝无二话!”

他还不忘落井下石地补了一句。

“二弟啊,你……你糊涂啊!咋能干出这种事儿!”

而他们的儿子王大山和王大林,早已悄悄缩到了人群最后面,兄弟俩脑袋凑在一起,脸色煞白,嘴唇飞快地动着,不知在嘀咕什么,眼神里充满了惊惧和后怕。

院门口一阵小小的骚动,隔壁的李婶披着件外衫,睡眼惺忪地挤了进来。

她显然是被这惊天动地的动静吵醒赶来的,一见满院火把、群情激愤,还有那灶房门口隐约透出的骇人景象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吓得倒抽一口凉气,脸都白了。

“这……这是出啥大事了?”

李婶惊魂未定地拉住旁边一个相熟的妇人急问。

待听明白是王铁柱“杀了”癞子和二狗,而且死状极惨,她更是骇得手脚冰凉。

她拨开挡在前面的人,壮着胆子往灶房门口凑近两步,只往那血糊糊的地上瞥了一眼,胃里便一阵翻江倒海,立刻别开脸去,不忍再看,嘴里喃喃念着“造孽”。

秦氏眼尖,看到李婶,如同找到了新的发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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