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妒妇杀心案之妒火焚心炽,伪证掩形慌(2 / 3)
个名叫春桃的小丫鬟被带了上来。不过十四五岁年纪,身子单薄,穿着一件半旧的藕色比甲,低垂着头,几乎要将下巴抵到胸口,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她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显而易见的惊惶:“是…是的,夫人昨夜一直在佛堂诵经,奴婢…奴婢一直在外面守着,端茶递水,未曾…未曾离开半步。”她说话时,眼神飘忽,不敢与任何人对视。
林小乙的目光在春桃那微微颤抖不止的手指和不断下意识吞咽口水的细小动作上停留了片刻,转而若无其事地再次问赵氏,语气依旧平和,如同闲话家常:“夫人心诚,令人感佩。不知夫人昨夜诵的是哪部经典?是《金刚经》,还是《地藏菩萨本愿经》?”
赵氏微微一怔,眼底深处闪过一丝猝不及防的慌乱,如同夜空中倏忽即逝的流星,快得几乎让人无法捕捉。她略一迟疑,随即答道:“是…是《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哦?”林小乙眉梢微不可察地一挑,语气依旧平淡无波,“《心经》篇幅短小精悍,虽义理深远。夫人既心绪不宁,选择诵读此经,想必是反复吟诵,直至子时?期间,可曾起身饮水、或如厕?佛堂清寂,这些细微动静,守在外间的春桃,应当知晓吧?”
赵氏的脸色不易察觉地白了一分,交叠的双手握得更紧,指节因用力而完全失去了血色:“不曾…佛法庄严,心诚则灵,既入佛堂,便当摒弃杂念,专心诵祷,岂能…岂能因这些琐事中途懈怠?”她的语气带着一种强装出来的虔诚与坚定。
“原来如此。夫人向佛之心,果然坚定。”林小乙不再追问,目光却转向了角落里的吴文。吴文一直垂着眼睑,仿佛在专心记录,此刻却微不可察地轻轻点了点头——就在刚才问话的间隙,他已借故悄然去偏厅取物,实则快速查验了佛堂的香炉与烛台。
“吴先生,”林小乙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厅内每一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份量,“有劳你说明一下,夫人佛堂之内,昨夜焚烧的,是何种香料?香炉之内,香灰积攒情况如何?那盏日夜不熄的长明灯,灯芯燃烧留下的痕迹,又有何特点?”
吴文上前一步,面向赵雄和林小乙,声音清晰冷静,不带任何个人情绪:“回头儿,回小乙哥。佛堂内焚烧的,乃是市面上常见的普通线香,气味清淡,并非夫人平日所用、气味更为浓郁持久的檀香。香炉内香灰积攒平整,灰白色泽均匀,并无多次、密集插香焚烧所形成的凹陷或堆积痕迹,更像是…只在某个时段点燃过一两炷香。至于那盏长明灯,灯油充足,灯芯燃烧部分的确较长,符合彻夜点燃的特征,但…”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脸色开始发白的赵氏和浑身微颤的春桃,继续说道:“但若有人长时间在灯旁静坐诵经,尤其是距离较近时,人的呼吸、动作所引起的空气流动,必会使火焰产生轻微却持续的摇曳,从而导致灯芯燃烧时,产生细微的不规则结炭现象。然而,属下仔细查验过,此灯芯燃烧处虽长,炭化部分却十分均匀平整,并无此类迹象。换言之,昨夜大部分时间,佛堂内……很可能并无人在近处长时间停留。”
春桃听到这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身体开始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像风中凋零的落叶。
林小乙的目光重新落回赵氏脸上,依旧平静,却仿佛带着千钧重量,能压垮一切虚饰:“夫人,佛前不打诳语。您确定,昨夜子时之前,您与春桃,一步也未曾离开过佛堂?也未曾吩咐春桃,离开过片刻?”
赵氏的呼吸陡然变得急促起来,胸膛剧烈起伏,那强装了多少年的镇定与刻板面具,如同被重锤击中的冰面,开始寸寸碎裂。她眼底被强行压抑的妒火、被戳穿谎言的慌乱、以及一种更深沉的、难以言喻的怨毒,如同挣脱牢笼的野兽,交织翻涌,几乎要喷薄而出。那精心构筑的、用以掩盖行踪和真实心境的防线,在林小乙这抽丝剥茧、步步为营的质询,以及吴文那无可辩驳的物证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摇摇欲坠。
“我…我…”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艰涩的咯咯声,却连一个完整的音节都无法顺利吐出。额头上,细细密密的冷汗,终于突破了束缚,渗了出来,在晦暗的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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