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狐踪狼迹案之墨痕掩鹤唳,官海定风波(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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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清理地方毒瘤私矿的不世之功。如今逃兵或擒或死,私矿已彻底捣毁,首脑钱贵亦已伏法认罪,案情清晰,人赃俱在,已然是圆满之功,足以向朝廷、向百姓交代。若此时节外生枝,硬要攀扯出一个闻所未闻、似有似无的‘庞大黑暗组织’,并且此组织竟还与戍边军队有所牵连……赵捕头,您久在公门,当知这其中水之深,漩涡之险,恐非我一县之力所能勘测,更非我一县之衙所能承担其后之惊涛骇浪啊。”

钱师爷的话语,如同浸透了冰水的蚕丝,一根根,悄然缠绕在每个人的心头,缓慢而坚定地收紧。他精准地点出了最现实、也最致命的顾虑:证据链的脆弱单薄,以及一旦深挖可能引发的、无法预料、无法控制的巨大政治风险。这番话,看似站在县衙立场,实则处处透着明哲保身的算计。

李县令敲击扶手的手指频率明显加快了些,发出略显急促的“笃笃”声,显示出他内心的天平正在剧烈摇摆,而钱师爷的话,无疑在另一端加上了最重的砝码。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目光变得决绝,做出了最终裁断:

“钱师爷所言,老成谋国,思虑周全,实乃金玉良言。”他先肯定了师爷的建言,随即目光转向赵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一锤定音的权威,“既然如此,此案,便依钱师爷之议,以‘成功缉拿朔风关边军逃犯张魁、李莽、王蝎,并顺带捣毁隐匿于黑风坳之大型私矿一处’结案!卷宗之上,需重点详述三名逃兵之穷凶极恶、负隅顽抗,详述该私矿对朝廷赋税、地方安定危害之深,以及我等如何运筹帷幄、不畏牺牲、最终剿匪安民之卓着功勋!至于那‘云鹤’二字……”

他略一停顿,挥了挥手,仿佛要驱散什么不祥之物:“既然线索模糊不清,证据尚不足以形成铁链,仅为风闻臆测,便不必写入正式呈文,以免徒增纷扰,画蛇添足,反而影响上峰对我平安县办事稳妥、严谨可靠之评判!”

“可是大人!”林小乙胸中一股郁气难平,忍不住猛地上前一步,声音因内心的急切与不甘而略显高昂,打破了这看似已成定局的氛围,“那‘云鹤’绝非空穴来风!之前周福案中出现的鹤影金属片,此次钱贵身上搜出的腰牌,还有那神出鬼没、手段狠辣的‘鹤翼’刺客,皆清晰指向此组织真实存在,且其危害远超寻常匪类!若因顾忌风险而放任不管,无异于养痈成患,恐将来酿成滔天大祸啊!”

李县令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如同覆上一层寒霜,尚未发作,钱师爷已抢先一步,声色俱厉地呵斥道:“林小乙!大胆!公堂之上,大人已有明断,岂容你在此放肆喧哗,妄议上官决策!如何断案结案,大人自有乾坤独断!你一个小小的捕快,做好分内缉捕之事便可,此等军国大事,休要妄言,还不退下!”

赵雄暗叹一声,深知官场规矩森严,此刻再多的争辩也已无力回天,反而可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他伸出手,有力地但又不失温和地,将情绪激动的林小乙轻轻拉回自己身后,自己则向前一步,抱拳躬身,声音低沉却清晰地响彻二堂:“大人……遵命。”

他选择了服从。这不是认同,而是一种基于现实、饱含无奈的选择。

李县令见赵雄表态,难看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挥了挥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都退下吧。钱师爷,结案文书便由你亲自负责,务必严谨、详实、突出功绩,尽快整理出来,用印发往州府。此番所有有功人员,本官自有封赏,不日下达。”

众人默默躬身,依次退出那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的二堂。

门外,午后的阳光依旧有些刺眼,洒在青石板上,反射出晃眼的光斑。然而,林小乙站在阳光里,却感到一股寒意从心底深处弥漫开来,瞬间传遍四肢百骸。他抬起头,看向身前面色沉静的赵雄,只见这位一向坚毅如铁的捕头脸上,此刻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唯有那眼底最深处,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如同巨石压顶般的沉重与深深的无奈。

县令断乾坤,案结事息。 一纸即将出炉的、歌功颂德的结案文书,如同浓稠的墨汁,试图掩盖住那汹涌奔腾的黑暗暗流,也暂时压下了那柄本可直指“云鹤”罪恶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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