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狐踪狼迹案之新幕献诡策,暗涌动危弦(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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勘验完血腥的现场回到县衙,已是日影西斜,暮色四合。二堂内早早点燃了儿臂粗的牛油大蜡,灯火通明,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凝重。李县令端坐上位,面皮在白烛光下显得有些青白,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案几,显露出内心的焦躁与不豫。新任师爷钱庸垂手侍立在一旁,指尖正捻动着那枚从现场带回的三棱军制箭矢,水晶镜片后的目光随着跳动的烛火闪烁不定,像是在掂量着这冰冷铁器背后隐藏的分量。

赵雄抱拳躬身,将樵夫径所见所闻,巨细无遗地详实禀报,尤其重点强调了军箭与那极不自然的狼踪并存的重大疑点,声音沉稳,却字字千钧。

“军箭……狼爪……”李县令揉着发胀的眉心,语气里透着一股被压力折磨的不耐与深深的焦虑,“如此说来,必是那三个朔风关的杀才无疑了!他们手持利刃军弩,如今竟又能驱策山中恶狼?简直、简直成了精怪祸害!”

“大人明鉴。”钱师爷适时地上前一步,瘦削的身影在烛光下拉得很长,他的声音依旧尖细,此刻却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蛊惑人心的力量,“此三犯不仅凶悍异常,目无法纪,如今看来,竟似与山林间的凶戾野兽有所勾连,若任其在我县境内流窜隐匿,假以时日,恐非一两条人命所能止,酿成屠村灭寨之祸亦未可知啊!依学生浅见,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应立即行文周边所有乡、里、保、甲,调集所有可用的乡勇民壮,携带锣鼓火把,封锁所有进出西山的大小通道、隘口,拉网合围,步步为营,篦子般梳理过去,务必将这三名逃兵连同那可能与之勾结的狼群,一并剿灭于山中,以绝后患!”

他顿了顿,微微提高了声调,目光扫过赵雄等人,最后落在李县令脸上:“如此,既可速战速决,免生更大变故,亦可向州府上峰,彰显我县雷厉风行、保境安民之决心与霹雳手段。十日之期,方有望稳妥达成,不负上峰所托。”

封山围剿! 此言一出,赵雄古铜色的脸庞上,眉头立刻紧紧锁成了一个死结。这法子看似声势浩大,一劳永逸,实则……他心中暗叹。旁边的郑龙张了张嘴,他性子直,觉得这法子虽然笨重耗费大,但似乎也能解决问题,想把逃兵和狼一锅端了,可看着赵雄难看的脸色,又把话憋了回去。

“大人,此法恐有不妥。”赵雄再次抱拳,声音依旧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西山连绵百里,沟壑纵横,地势极其复杂,明洞暗穴,不知凡几。仅凭临时召集的乡勇封山,人数再多,也难免百密一疏,疏漏之处甚多。此举动静太大,无异于敲山震虎,极易打草惊蛇,反而会逼得那些本就凶悍的逃兵狗急跳墙,要么舍弃边缘藏身处,钻入更深、更险峻的无人绝地,届时再想寻觅无异于大海捞针;要么,他们可能铤而走险,突袭防御薄弱的村落,抢夺给养,造成更大人伤亡。且大规模调动乡勇,集结、布防,耗费时日良久,恐怕我们这边刚有动作,山里嗅觉灵敏的猎物,早已远遁千里了。”

“哦?”钱师爷扶了扶鼻梁上的单片眼镜,镜片反着光,遮住了他眼中的神色,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那依赵捕头之见,该当如何?莫非就任由这三个持械悍匪,在我平安县境内逍遥法外,与我等捉迷藏不成?”

赵雄沉声道:“当以精干小队为主,不宜人多。需依据现场留下的痕迹,诸如脚印、断枝、乃至那诡异的狼踪,由经验丰富之人潜入山林,耐心追踪,溯源而上。可命郑龙带队,明面上大范围游弋搜寻,制造压力,驱赶其不敢轻易冒头;吴文坐镇后方,协调信息,分析每日传回的线索,查漏补缺;林小乙观察入微,心思缜密,可专司追踪辨迹之责。如此明暗结合,虚实相间,方能像猎人捕捉狡猾的狐狸一样,精准锁定其藏身巢穴,时机成熟时,一举成擒!此方为老成持重之道。”

“追踪?”钱师爷几乎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嗤笑,“赵捕头,你也是老刑名了,当知山林茫茫,如同瀚海,追踪谈何容易?若追踪途中线索中断,或是判断失误,在山里空耗时日尚是小事,万一追踪小队反遭对方暗算,损兵折将,岂非赔了夫人又折兵?届时十日之期一到,州府问责下来,大人……该如何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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