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密室焚尸案之焚心炼铁骨(1 / 2)
周福在狱中“暴毙”的消息,如同一场悄无声息的寒潮,瞬间冻结了县衙内因案件告破而残存的些许暖意。表面上的文书往来依旧,结案的卷宗用严谨的措辞将周福之死归咎于“旧伤溃烂,引发急症”,算是给了上头一个交代。但在这看似平静的官样文章之下,一种无形的、令人脊背发凉的压抑感,却如同潮湿的霉菌,在衙门每个角落悄然滋生。每个人都心照不宣地意识到,一双,或许更多双隐藏在暗处的冰冷眼睛,正无时无刻不在窥伺着这里,县衙的围墙,似乎再也无法提供往日的安全感。
林小乙变得更加沉默寡言,那双曾经还带着几分少年稚气的眼睛,如今时常沉淀着与年龄不符的深沉。他不再仅仅满足于白日里跟随郑龙进行常规的武艺操练。每当夜幕低垂,衙役房后那片僻静的小校场,便成了他独自磨砺的炼狱。月光下,他对着那具饱经风霜的木人桩,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格挡、擒拿、闪避、突刺的动作。腕甲与硬木碰撞,发出“嘭、嘭”的沉闷声响,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汗水如同溪流,从他绷紧的额角、脖颈滑落,浸透了粗糙的布衣,在地面上洇开深色的水渍。
暗巷中周福那亡命般的反扑,囚室里那细如毫芒的夺命毒针,还有那淡薄却如同跗骨之蛆的、属于“鹤翼”的诡异气息……这些画面和感知,如同熊熊烈焰,日夜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那是愤怒的烈焰,焚烧着对“云鹤”视人命如草芥的滔天罪行的憎恨;那是焦灼的烈焰,炙烤着对自身力量微薄、无法在关键时刻扭转乾坤的无力感;那更是执念的烈焰,疯狂燃烧着对父亲沉冤未雪、真相看似触手可及却又隔着重峦叠嶂的不甘。
焚心之痛,锥心刺骨,却也在这极致的煎熬中,催生出钢铁般的意志。
郑龙抱着膀子,在远处的阴影里默默观察了几个夜晚。这个粗豪的汉子,终于在某个月明星稀的晚上,大步走了过去,一把夺过林小乙手中已被汗水浸得滑腻的木棍。“小子!”他声音粗粝,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光靠你这般傻练,把胳膊练废了也成不了气候!真正的厮杀,不是演武场上的把式!” 他摆开一个近乎刁钻的起手式,目光如电,“看清楚!对付‘鹤翼’那种来去如鬼魅的角色,你之前学的,够看吗?那是送死!”
这一次,郑龙传授的不再是基础的制敌擒拿,而是更加狠辣、更加实用的近身缠斗毙敌之术。如何利用墙角、桌案等环境创造优势,如何在力量悬殊下攻击关节要害,如何在绝境中以伤换命,博取那一线渺茫的生机。他甚至开始专门指导林小乙如何将那对看似只是防护的腕甲,运用到极致——不仅是格挡利刃,更可借助其硬度在贴身时猛击对手软肋,甚至在绞缠中作为支点,施展出更加凌厉的关节技。
“听着,小子,”一场教学结束,郑龙看着瘫倒在地、大口喘气却眼神愈发明亮的林小乙,粗声粗气地扔下一句话,“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先想着怎么在那帮杂碎手底下活下来,再谈什么报仇雪恨!”
与此同时,吴文也在用自己的方式,为林小乙铺设前路。他将所有关于“云鹤”的物证分析、线索推断——从磷粉的军械司特征,到丝线的边市来源,从银锭上的“鹤羽”标记,到短匕的军中背景,连同那本《江湖异闻录》中关于“云间鹤影”的关键一页的抄录——工工整整地秘密誊录成一份薄册,郑重地交到林小乙手中。“小乙,”吴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充满忧虑与决然,“州府的水,深不见底,暗流汹涌。这些东西,你贴身收好。它们或许不能直接杀敌,但关键时刻,可能是指引方向的明灯,也可能是……保命的护身符。”
而赵雄,则将林小乙唤至他那间陈设简朴的值房内。没有过多的言语,他只是从锁着的抽屉里取出一本页面泛黄、封面空无一字的薄薄笔记,轻轻推到林小乙面前。“这是老夫年轻时,经办过的一些……涉及州府层面势力的旧案杂记。”赵雄的声音低沉,带着岁月的沧桑与一丝无奈,“有些案子,查到一半便阻力重重,不得不搁置;有些线索,指向某些大人物,最终却不了了之。你拿去看看,未必有用,但至少……能让你对将来可能要面对的,是个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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