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字谜血案之书生遗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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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茗子的家,蜷缩在城南一条青石板铺就的僻静巷弄深处。那是一座小小的独院,青砖灰瓦,院墙低矮,几茎枯草在檐下随风轻颤,整体透着一股清贫书生特有的、与世无争的雅致。然而此刻,这雅致却被一层无形的阴翳笼罩着,连门前石阶缝隙里的青苔,都仿佛失去了鲜活的气息,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

林小乙带着两名资深捕快,站在略显斑驳的木门前。孙茗子那位远房侄子,一个面色惶恐的中年人,用颤抖的手打开铜锁,嗫嚅着:“官爷……家叔生前好静,东西都、都还在原处……” 林小乙微微颔首,目光已越过院门,投向了正对着院子的那间书房。

踏入书房,一股混杂着陈年墨锭、旧纸张和淡淡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时光在这里沉淀已久。书房不大,却因四壁顶天立地的书架而显得格外逼仄。书架上密密麻麻地堆满了书籍卷宗,有线装的演义小说,封皮磨损;有手抄的话本残卷,字迹娟秀或潦草;更多的是用麻绳仔细捆扎、纸张已然泛黄脆化的旧籍和笔记,像是一段段被尘封的过往。午后的光线从糊着素纸的窗棂透进来,照亮空气中浮动的细微尘埃,无声地飞舞。

“仔细搜查,所有书信、笔记、手稿,尤其是近期的,一律登记在册,不得遗漏。”林小乙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他吩咐着两名捕快,自己却像一头嗅到气味的猎犬,目光锐利地扫过那一排排书脊。他表面上的理由是整理孙茗子的说书素材,探查其社会关系,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真正寻找的,是与《云州地方志》编修相关的线索,以及……任何能与父亲林大山殉职之谜产生关联的蛛丝马迹。

他的手指在一排排书脊上缓慢而坚定地掠过,指尖感受着不同纸张和皮革的质感。父亲的忌日——天佑九年,像一个烙印刻在他心头。他逐册检视,不放过任何可能隐藏着年份标记的卷册。终于,在书架最底层一个积满灰尘、光线难以企及的角落里,他的手指触到了几册异常厚重的、用厚实牛皮纸包裹的卷宗。它们被塞在最里面,与一些无关紧要的地理杂记堆在一起,毫不起眼。

林小乙心中一动,俯身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抽出,沉重的分量让他手臂微微一沉。吹开封面上的浮尘,露出底下孙茗子用工整隶书题写的书名——《云州异闻录》。这不是官府的正式档案,而是书生的私人辑录。

他将其摊在书房中央那张积着薄灰的书桌上,轻轻翻开。起初的内容多是云州各地的奇风异俗、乡野传说,文笔生动,偶有考据,透着孙茗子作为说书人的趣味。但随着翻阅,手稿的笔调逐渐变得沉郁,记录的事件也越发凝重。当“天佑七年,贡品沉船案”这几个字赫然闯入眼帘时,林小乙的呼吸几不可察地一滞。

手稿简述:天佑七年秋,一批上贡朝廷的珍稀药材和玉料,在途经云州沧澜江段时,连船带人神秘沉没,贡品尽数失落,押运官兵无一生还。朝廷震怒,责令严查,但最终竟以“触礁意外”草草结案,成为一桩悬案。孙茗子在记录旁用朱砂小字批注,字迹带着一丝激动:“沧澜江白鱼滩段素以水稳着称,航道开阔,何来致命暗礁?曾有幸存船工私下言,当夜江上忽现幽幽绿火,如鬼灯引航,船遂偏离航道倾覆。其言凿凿,然官府置若罔闻,驱散船工,严禁再议。疑案!疑案!”

贡品沉船……天佑七年……官府讳莫如深……林小乙感到自己的心跳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父亲林大山是天佑九年殉职,时间上如此接近。这桩被掩盖的沉船案,背后是否隐藏着巨大的黑幕?孙茗子编纂地方志,偶然接触到这类被封存的旧案,将其作为“异闻”记录,是书生好奇,还是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寻常的气息,并因此引来了杀身之祸?

他强压下翻腾的心绪,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继续向后快速翻阅,目光如炬般搜寻着与天佑九年相关的任何记录。终于,在手稿接近末尾的部分,他发现了几页材质明显不同的纸张,它们被仔细地粘贴在册页上——是官府卷宗的抄录残页!上面罗列着天佑九年至十年间,平安县及周边发生的各类案件摘要,盗窃、斗殴,乃至几起记录简略的命案。

林小乙的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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