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雪落织痕与火暖残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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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粒子敲在织天坊的窗棂上时,楚明正趴在双梭槽织机旁,用冻得发红的手指给星砂梭装砂。少年鼻尖沾着点银粉,是昨夜给“冰河鱼群”补光时蹭上的,此刻被呵出的白气一熏,倒像落了点碎雪。

“再往梭子里塞点火绒灰,”阿依古丽的声音从染缸后传来,她正用沙棘红的线给雪地狼爪印补色,小辫上的星砂线结了层薄冰,像串冻住的星,“兰珠姐说这样光痕会带点暖,像火塘边的星子。”

楚明刚把火绒灰倒进梭子,就见波斯少年顶着满身雪从门外钻进来。他裹着件厚厚的裘皮大衣,领口的雪一进屋就化成了水,顺着衣襟往下淌。“撒马尔罕的商队送了暖炉,”他把个铜制的炉子往石桌上一放,炉身錾着“归墟续篇”的缩微纹,“老织娘说这炉子烧星砂炭,能暖三张织机,还不呛人。”

铜炉刚架起来,兰珠就提着竹篮从回廊进来了,篮子里的桑皮纸包上积着层雪。“漠北的阿禾托人带了驼毛,”她拍掉纸上的雪,露出里面雪白的毛絮,“说和星砂混在一起纺线,织出的布比‘抗寒锦’还暖,能当孩子们的褥子。”她抓起把驼毛往火绒灰里掺,白絮在暖炉的热气里轻轻飘,像些会飞的雪。

周明远扛着架新织机从工坊出来,机身上的木缝里嵌着雪,被他呵出的气一烘,化成了细水。“小石头新做的‘暖梭槽’,”老周把织机往地上一放,声音震得暖炉上的铜盖都响了响,“槽底垫了驼毛,星砂放在里面不会冻,织起来顺手。”他用粗糙的手掌擦了擦机上的雪,掌心的温度让木面泛起层浅黄,像给织机镀了层暖。

小石头背着书箧从典籍阁跑下来,书箧上的布带结了层冰壳,他一甩胳膊,冰壳碎在青石板上,溅起的雪粒落在“归墟续篇”的边缘,立刻化了。“楚大哥,兰珠姐,”他从书箧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块发黑的织锦,边缘还留着火烧的痕,“李老先生在烽燧的火塘灰烬里找的,说是守陵人在雪夜烧过的,布面上的星纹反而更亮了。”

楚昭接过织锦,指尖抚过火烧的痕,粗糙的布面在暖炉的热气里泛着点潮。布上的星纹果然在光里亮得惊人,与阿依古丽正在补的狼爪印星砂隐隐相和,像火塘的热把百年前的光焐醒了。“你看这焦边,”他指着布角卷曲的地方,“是故意往火里蹭的,守陵人想让星砂更活,像给石头点了魂。”

阿依古丽凑过来看,小辫上的冰壳在暖炉的热气里化了,水珠顺着辫梢滴在织锦上,晕开道浅痕。“我家乡的老织娘也说,”少女的声音被热气蒸得发柔,“有些线要受过火才结实,就像漠北的草,烧过一茬才长得更旺。”她拿起织锦往暖炉上凑了凑,星纹的光果然更亮了,映得她睫毛上的水珠都发着银。

巳时的雪下得紧了,织天坊的窗棂上积了层白,像给木框镶了边。楚明和阿依古丽用暖梭槽织机试织“雪夜火塘”,驼毛线混着星砂在布面铺出片暖白,红线在上面织出个小小的火塘,光痕随着织梭的移动晃出橘色的晕;兰珠蹲在暖炉旁纺驼毛,毛絮在热气里飞,沾在她的蓝布裙上,像落了场不会化的雪;周明远在给织机的踏板包驼毛,包好的踏板踩上去软乎乎的,像踩着草原的毡子。

那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又来了,小脸冻得通红,手里攥着块烤热的沙棘饼。“我要织只烤火的狼,”她把饼往暖炉上一放,饼的热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用驼毛线织狼毛,让它在火塘边睡觉。”楚昭蹲在她身边,帮她把混了星砂的驼毛线穿进梭子,少女的手指冻得发僵,他便把她的手放进自己掌心焐着,两人的影子投在“归墟续篇”上,像团并蒂的暖云。

午后的雪小了些,阳光透过雪云照进织天坊,在地上投下片朦胧的亮。楚明织的火塘在布面泛着橘色的光,驼毛线的雪地被光一照,像盖了层融雪;阿依古丽的红线在火塘边织了圈沙棘枝,红果在暖光里闪,像给火塘围了圈小灯笼;周明远用暖梭槽织的星砂纹在布面滚出银亮的痕,像火塘边溅起的火星。

“阿禾的信上说,”兰珠翻着信纸,纸上的字被雪水洇得发肿,“漠北的毡房里挤满了织锦的人,老阿妈教小姑娘们搓驼毛线,汉子们劈星砂炭,连刚会走路的娃娃都在旁边捡线头,说要织条‘暖路锦’,从肯特山一直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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