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远方的微光(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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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把抱怨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直到第二天清晨五点,齐雨儿乘坐的航班才在丽江三义机场降落。

走出舱门时,湿润的空气带着草木的清香扑面而来,手机里弹出民宿老板的消息:“扎西已经在机场外等你们了,车上有热水和厚外套。”

她回头看了眼同样满眼红血丝的老周,突然觉得这一路的波折,或许都是神山给她的考验。

当扎西举着写有她名字的纸牌走来时,远处的天际已泛起微光,她知道,属于自己的雪山之旅,终于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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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机场到雨崩村又是四个小时的车程,齐雨儿靠在车窗上昏昏欲睡,眼皮重得像挂了铅块。

前一晚在机场候机楼硬凑的三小时睡眠,根本抵不住连日奔波的疲惫,脑袋里嗡嗡作响,连扎西介绍沿途风景的声音都变得模糊。

抵达民宿时已是上午十点,卓玛端来的酥油茶她只喝了两口,就被老周催着带上登山装备出——“今天天气好,咱们赶去神瀑,刚好能赶上中午的阳光。”

刚开始的路还算平缓,石板路两旁是挂着经幡的松树,可越往上走,山路越陡峭,海拔也渐渐升高。

齐雨儿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每走一步都觉得腿上绑了沙袋,昨晚没卸的妆容早被汗水晕花,黏在脸上格外难受。

她抬头望向前方,通往神瀑的石阶还在蜿蜒向上,像一条没有尽头的线,而同行的团友早已拉开一段距离,扎西正站在不远处回头朝她挥手。

“我……我走不动了。”

当又一阵眩晕袭来时,齐雨儿终于撑着登山杖停下脚步,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

她扶着旁边的树干弯腰喘气,胸口剧烈起伏,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

不是因为累,而是委屈——为机场的慌乱,为航班的延误,为自己连一场期待已久的徒步都坚持不下来。

她原本以为雪山能治愈一切,可此刻,只有深深的无力感将她包裹。

扎西赶紧折回来,摸了摸她的额头没烧,便递过一瓶温水:“没关系,雨崩的路不催赶,不想上就往回走,安全最重要。”

齐雨儿点点头,没敢抬头看扎西的眼睛,转身就往山下走。

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她没心思擦,任由冰冷的山风刮过脸庞,像无数根细针在扎。

风声里夹杂着经幡飘动的声响,可她只觉得刺耳,那些积攒了一路的情绪,全随着泪水倾泻而出。

下山的路比上山更费脚力,齐雨儿走得跌跌撞撞,哭到后来连声音都不出,只剩肩膀在不停颤抖。

山风越来越大,吹得她眼睛生疼,脸上的泪水被风干又被新的泪水覆盖,反复几次后,皮肤像被砂纸磨过一样紧绷。

等她终于走回民宿时,太阳已经西斜,两个小时的风吹泪打,让她连笑一下都觉得脸颊牵扯着疼。

卓玛见她脸色苍白地进门,赶紧拉她到院子里的火塘边坐下,一摸她的脸就皱起了眉:“傻姑娘,哭的时候怎么不擦眼泪?这高原的风最烈,能把皮肤吹伤的。”

齐雨儿对着镜子一照,瞬间红了眼——脸颊和鼻梁又红又肿,用手轻轻一碰就疼得吸气,眼角的皮肤甚至已经开始脱皮,原本的妆容花成了一团糊,显得格外狼狈。

“别怕。”

卓玛转身进了屋,很快端来一碗温热的酥油茶,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小罐淡黄色的膏体,“这是阿妈用酥油和雪菊做的膏子,抹在脸上能缓解。”

她舀出一点膏体,轻轻涂在齐雨儿的伤处,冰凉的触感让疼痛减轻了些。

卓玛坐在她身边,慢慢说着村里的事:“我们藏族人说,眼泪是心里的水,流出来就好了,但要记得保护好自己,神山也希望你好好的。”

齐雨儿捧着温热的酥油茶,看着火塘里跳动的火苗,脸上的疼痛渐渐消散,心里的郁结也松动了些。

她想起下山时看到的风景——漫山的格桑花在风中摇曳,松鼠从树干上窜过,远处的雪山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光。

或许,雪山的治愈从不是一蹴而就,那些不期而遇的挫折,也是旅程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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