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家暴(3 / 4)
他爆时的暴戾。
她闭上眼,听着卧室里传来的鼾声,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有些伤害,从来不是一句“对不起”
就能抹平的。
齐雨儿把膝盖抱得更紧了些,额头的伤口在冰冷的空气里泛着钝痛。
地板的寒意顺着运动服的布料往上爬,钻进骨头缝里,冻得她牙齿忍不住打颤。
客厅的挂钟秒针咔哒咔哒地走,像在数她心里翻涌的念头。
她不是没想过离婚。
刚才额头撞在地板上的瞬间,刺痛的像根针,猛地扎进脑子里。
可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丁市空荡荡的街道压下去了。
她在这座城市没有家,父母家回不去,离婚了,连这间吵过架、流过血的房子都住不起。
上次冷战时蹲在路边的无助感又涌上来,比地板的寒意更刺骨。
不能离。
她咬着下唇,尝到点淡淡的血腥味。
但也不能再这样下去。
肋骨被踹的地方还在疼,抬手摸了摸,皮肤底下像塞了团滚烫的棉花,一碰就抽着疼。
得想办法,像解数学题那样,找到公式,避开陷阱。
她开始在脑子里过汪凯动手前的样子。
第一次是因为紧身裤,那天他喝了半斤白酒;这次是从老家回来,饭桌上父亲又提要钱,汪凯没作,只是把酒杯攥得指节白。
他的火气不是凭空来的,像堆干柴,总得有根火柴点燃他。
齐雨儿蜷着腿,把脸埋在膝盖里。
得记下来,像记工作台账那样,把每次他脾气的前因后果都写清楚。
下次看到苗头,就躲远点——他喝酒时,她就去卧室待着;父亲打电话来,她就走到楼道接;异性约她,先问汪凯的意思,哪怕心里不舒服。
还有他的软肋。
齐雨儿想起汪凯母亲拉着她的手说“小凯就是嘴硬,心软”
。
或许可以从老人那里入手?不直接说挨打,就说两人总吵架,让婆婆劝劝他。
老人的话,他多少得听点。
她还得学着“服软”
。
以前总爱跟他争对错,紧身裤那次,她要是不说“你无理取闹”
,而是低头说句“下次不穿了”
,会不会就不会被赶出去?这次从老家回来,她要是递杯热茶照顾照顾他,而不是跑出去约朋友喝酒,也许就不会挨那两脚。
齐雨儿摸了摸额头的伤口,疼让她清醒——在绝对的力气面前,道理不值一文。
客厅的冰箱突然嗡了一声,吓了她一跳。
她抬头看了眼卧室门,门缝里的光还亮着。
得攒点钱,她想。
上次蜜月旅行,她知道汪凯的工资卡密码,他嫌麻烦,让她管着家里开销。
以前总想着两人的钱一起花,现在得偷偷存点私房钱,万一他又动手,至少能自己躲出去,不用看他脸色。
地板上的血迹已经干了,变成暗褐色的印记。
齐雨儿伸出手指,轻轻划了划,像在描摹一道疤。
她不想朋友们知道这件事,知道了肯定要闹,闹到最后,要么是汪凯更生气,要么是逼她离婚——这两条路,她都不想走。
不争气的流着泪,还是回想着汪凯的好。
那些日子不是假的,只是被后来的戾气盖了层灰。
她得把那层灰擦掉,哪怕用点笨办法。
汪凯的鼾声又变了调,像是要醒。
齐雨儿赶紧闭上眼睛,屏住呼吸。
等卧室里的动静小了,她才慢慢睁开眼,在心里把计划又过了一遍:躲苗头、哄着他、存点钱、找机会让婆婆敲敲边鼓。
这些办法听起来有点窝囊,但齐雨儿知道,她要的不是痛快,是在这间屋子里,能安稳地睡在床铺上,不用再怕地板的寒意,不用再摸额头上的伤口。
天快亮时,客厅的窗帘透进点微光。
齐雨儿慢慢直起身子,膝盖麻得站不住,她扶着沙沿,一步一步挪到卫生间。
镜子里的人脸色惨白,额头缠着块临时找的创可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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